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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時一會兒的事,姜辛大致翻了翻,心裡便有了數,將帳冊收好放到一邊,對張四嫂道:“這帳冊還算不錯,可是你一個人記的寫的?”
張四嫂上前回話:“回姑娘,奴婢不敢撒謊,這帳冊是秋月姑娘幫著奴婢租謄寫的。”
張四嫂看著老實,心裡卻是個有數的,這叫秋月的小姑娘也是個識時務,有眼光,野心大,勇於進取的人。
姜辛點頭,道:“很好,你先回去吧,有不懂的我再叫你來指點。”
張四嫂慌忙擺手:“不敢當,不敢當,姑娘若有不明白的,奴婢隨時來解釋。”
兩人不過說了幾句話,卻當著姜七嫂的面深刻的詮釋了主僕有別、尊卑有別。
張四嫂目不斜視的行禮,與姜七嫂擦肩而過時,腳步微頓,眼底浮起一抹憨厚的笑,朝著姜七嫂道:“姜七嫂也在呢。”
姜七嫂呵呵笑了笑,卻不似往日那般囂張。
張四嫂翩然而退,姜七嫂撣了撣衣襟,此刻那簇新的衣裳怎麼看怎麼扎眼。平日裡百試百靈的炫耀,此刻滿滿都是諷刺。她重新上前,規規矩矩的行了禮,陪笑道:“二姑娘——”
姜辛目光咄咄的望著她,問:“什麼事?”她神態平和,語氣平穩,沒有驚惶和害怕,也沒有茫然和無措,彷彿剛才那場吵鬧根本不曾存在過。她依然是高高在上,不可挑釁和不可忽視的姜家二小姐。
姜七嫂一肚子的話就被這清淡而平靜的目光所震懾,竟一個字都吐不出來。她不自禁的想跪下請罪,腆著這張老臉,懇請姜辛高抬貴手,饒她一回。
可她又不甘心。
幾十年的顏面,就是姜大太太和姜三太太,還不是肯遷就她幾分?她男人和公公有本事,她也就跟著沾了光,這府裡上至主子,下至奴才,都不禁要討好她幾分。
憑什麼忽然就在姜二姑娘這裡受了挫呢?
她懂什麼?一個十七歲,長年病弱,對府內府外一無所知,未出閣的小姑娘,就算她識幾個字,可到底不通人情世故,她能把自己怎麼樣?
姜七嫂忍不住就想,就算把這本弄虛作假太過明顯的帳冊交上去,姜辛一個小姑娘家礙著姜七和姜三老爺的面子,也不會把自己怎麼樣吧?
姜七嫂覺得自己直攖姜辛其鋒芒確實是蠢。
也是她輕敵,以為姜辛名不見經傳,從未在人前露臉,故此未免太不把她放在眼裡,拿她當了府上幹粗活的小丫頭,以為憑自己的氣勢就能拿住她。
誰想會失算呢?
儘管二房在府裡毫無勢力,儘管這位二姑娘若有似無,可畢竟是主子,耳濡目染,她也深諳做主子的真諦,只要她沉了臉,端了款兒,自有她的威嚴。
自己撒潑耍賴那點兒小本事,實在拿不上臺面。姜辛壓根不接她的碴,她就使不出去,再出格的事,姜七嫂也不敢幹。畢竟說出大天去,她也只是奴才,斷斷沒有敢違逆主子的道理。
姜七嫂無不懊悔的想,她就不該和姜辛直來直去,而是應該面上把她糊弄好,私底下稍微弄些小手段,不知不覺讓她栽個大跟頭。
可現在後悔也不算晚。
姜七嫂打定主意,臉上便帶了笑:“姑娘真是貴人多忘事,奴婢此來,不就是為了交帳冊的麼?”
姜辛心底滿是嫌惡,可她也瞧出來這姜七嫂是塊難啃的骨頭,也沒打算頭一回交鋒就能將她服服帖帖的收降於馬上,因此對她雖是帶著笑,可實則藏著機鋒的話並不放在心上,只道:“原來你是打算交的啊,我還以為你後悔了呢。”
她可不是後悔了麼,可這會兒又不想收回去了。
姜七嫂道:“咳,這不是張四媳婦這麼一打岔,奴婢不好插嘴嘛。”
姜辛也不和她講道理,只一歪頭,用眼睛斜了斜如意,道:“你倒全沒眼色,姜七嫂可杵這半天了,你早該把帳冊接過來才是。”
如意垂頭道:“姑娘教訓的是。”
果然過來取。
姜七嫂毫不猶豫的遞了過去:“姑娘別怪,原也是奴婢頭一次和姑娘打交道,心裡忐忑,不知道能否叫姑娘滿意,所以難免耽擱了。”
姜辛朗聲問:“這會兒可是打定主意了?”
姜七嫂擲地有聲的道:“是,不會再改了。”
“那便好。”姜辛從如意手裡接過帳冊,翻開來看。
姜七嫂站的時間過長,就有點渾身不自在,說實話,她便是去姜大太太和姜三太太跟前回話,兩位太太也會叫人搬個小杌子來讓她坐,可沒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