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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辛是有生之年頭一次住客棧。
那份緊張、焦灼、激動、忐忑等等情緒就不必說了。
如意更是,像個小尾巴跟在姜辛身後,不停的問姜辛各種問題:“姑娘,咱們兩個這樣著裝打扮真的行嗎?會不會被人瞧出來?就咱們兩個去武州,萬一遇到壞人怎麼辦?你說,舅老爺和舅太太會不會派人去燕城姜家送信?到時候咱們沒回燕城的事兒不就露餡了麼?”
姜辛不是不害怕,可新奇戰勝了恐懼。她也想了,最壞的結果不過一個死,她要是怕這怕那,這輩子可就是白活了。
不管怎麼樣,她一定要邁出去。
兩人雖是男子打扮,可面板白晰,五官精緻,又有脂粉香,誰都能瞧出來是女子扮的。姜辛嘴上不說,可和如意心裡的念頭相差無幾,總是怕人用詫異和嘲弄的眼光看她倆,隨時會揭開她二人的麵皮,說她們是女子。
可是到了薊州城,走了這半天,有正面打招呼說話問路的,也沒見誰像看妖怪似的下死勁打量她倆。
在茶坊時,那掌櫃見到她二人神色並無變化,是聽到她二人想順路去武州才怔了怔,可很快就淡定自然,彷彿見怪不怪一樣。
姜辛的背慢慢就挺直了。這未知的世界確實讓人恐慌,可真的走進來,也未必有那麼可怖。
她二人住進客棧時,夥計們也只是愣了下,很快就殷勤的將她二人讓進客房。
如意癱倒在椅子上,道:“姑娘,奴婢嚇的腿都軟了。”
姜辛稍微好些,笑著道:“你怕什麼?這還沒出薊州呢。”
如意拍著胸脯道:“怕的事情太多了。”
姜辛嗤笑道:“那些沒影的事,我勸你還是別多想了,你還是先關心關心你坐的椅子上乾不乾淨吧,誰知道上一位住店的客人什麼樣?是乾淨還是邋遢,有沒有什麼傳染人的病……”
她還沒說完呢,如意嗷一聲就蹦了起來。
姜辛怔了下,隨即掩唇而笑。
如意見姜辛是故意逗弄她,氣得嘟嘴道:“姑……二爺!”
姜辛難得放鬆,笑得眉眼彎彎,那璀璨的雙眸裡宛如落下無數的星辰,隨著水波盪漾而漂浮不定,格外美麗。
如意都看愣了。
姜辛笑夠了,道:“我雖是誇大其辭,可也沒說錯,咱們到底頭一次住店,什麼都沒準備,以後還不知道怎麼將就呢,可現下能講究還是講究吧,你去打點熱水,把這屋裡的桌椅床鋪好生擦擦。”
如意深以為然,果然下樓去要了盆熱水,兩大塊抹布。
姜辛也不閒著,挽了袖子和她一起幹,如意還想攔,姜辛道:“話那麼多,做你的事好了,完了你我也好早些歇著。”
遇到章哲主僕,姜辛一點兒都沒意外。她既踏入這塵世中,就得做好被人看,被熟人撞到的準備。是以聽杜葉說章哲請她過去一敘,她也沒做停留,很痛快的就去了。
雖然是打定主意要和章哲劃清界限的,可他行事清風朗月,她也沒必要藏頭露尾。就算沒有她和章家那點兒子破事,在薊州城遇見了,章哲問一聲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他若裝著沒看見,不聞不問,那才顯見得他是個心胸狹隘的小人呢。
是以姜辛很是坦然,率先和章哲打招呼行禮:“章六公子,幸會幸會。”
章哲正在沏茶,熱汽嫋嫋,茶香撲鼻,他一身青衣,竟有幾分出塵的雋逸。他聞聲抬頭,看著姜辛打扮成這樣,不顯得娘氣,反倒有幾分英氣,就是個不折不扣的俊俏後生,不由得失笑道:“這麼客氣?你不嫌我多事就好,坐。”
姜辛緊張地不行,她心裡緊繃著一根弦,已經做好了與一切人為敵的準備,甚至在心裡預備了幾十個回覆章哲的答案。有衝動的,有賭氣的,有疏離的,有冷漠的,有委婉的,有示弱的。
到最後只選擇了最客氣的。
因為客氣能拉開距離,最好他知難而退,別在這唧唧歪歪的充當濫好人。
可章哲態度這麼大方,並無一點兒輕視,反倒有幾分欣賞,姜辛也就侷促了那麼一小會兒,豁出去的想道:能有什麼?大不了被他劈頭蓋臉罵一頓說自己不知天高地厚、任性妄為是自尋死路等等罷了。橫豎她和他也沒什麼好維繫的,最壞的情況下也不過是比現在更壞,她怕什麼?
她明知道這條路不好走,可她寧可頭破血流,也非走不可。闖下去,成了就能開闢一片新天地,敗了,大不了一個死。
想到這姜辛揣著英雄赴死的心情,孤勇而激昂的坐到章哲對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