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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倒不是怕許大舅為難他,而是這木凳也不知道幾十年了,連漆都沒塗,就是原木原色,風吹日曬,雨襲霧浸,凳面黑膩膩的,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
他也不知道是許大舅沒眼色,還是故意為難他,他總不能站著。既是要道歉勢在必行的事,不然他怎麼交待那就得有道歉的態度,他倨傲冷漠,居高臨下算怎麼一回事兒?
這點兒事章賢不用旁人教,他對姜辛再惱,也只想著以後娶進門再收拾。
章賢和自己親近的人都沒說過多少話,當著許大舅的面就更是了,他抿著唇,半晌才道:“今兒這事是我莽撞。”
完了。
章哲倒是瞭解他的脾氣,知道能讓他說出這一句已經不易。就連爹孃祖母,前任三嫂都不能讓他說一句“我錯了”,何況是許大舅?
按理他該從中轉寰,可章哲難得的不想開口。
許大舅不吭聲,抽了幾口煙,才發覺煙早滅了。許大舅索性把煙稈放到一旁,抬頭望著章哲,道:“甜甜這丫頭一向是個懂事的,我不知道她到底犯了什麼十惡不赦的罪,要挨這份苦楚。”
許大舅的眼眶是紅的。
章哲不是始作俑者,可還是被感情外露的許大舅給震住了。
許大舅重新低下頭,唉聲嘆氣了半晌,道:“你們啥也別說了,我都懂,都明白,我是個慫人,沒本事沒出息,不會說話,也不會替我外甥女出氣,我就想問一句,我打你一頓再跪下來給你磕頭認罪行不行?”
那肯定是不行的。
章賢什麼身份,什麼地位?他高高在上慣了,殺人無數,心腸冷硬,誰敢當面嗆他幾句他都受不住,何況是打他?早晚得讓他尋個由頭拖出去一頓板子。
許大舅說得是實話,可老實人的大實話也最難反駁。
章哲不吭聲,雖然打人的那是他親三哥,他也覺得章賢這事做得太不地道。
章賢道:“許大舅,我會為姜二姑娘負責。”他說著掏出一把銀票來,連看都沒看就放到了炕簷。
負責?怎麼負責?延醫問藥,也不過如此了吧?
許大舅連眼皮子都沒抬。
他不稀罕這些銀子啊,捱打的是他的外甥女,他就那麼一個命苦的妹妹,就這麼一根獨苗,一輩子的指望和依靠,他說打就打,打完了扔銀票就沒事了?
再多的銀子也換不回姜辛的痛。
可許大舅也明白,這事只能這樣了,鄉紳富戶他尚不能惹,何況是手握重兵的章賢?可他心裡恨啊,氣啊,有句話不說他憋得難受,許大舅抬起頭,朝著章賢道:“章將軍,小人是個鄉下種地的漢子,沒念過書,也不懂什麼大道理,說話或者也不中聽,您別計較,甜甜這丫頭命苦,我也就不多說什麼了,您說要負責,我們也不敢當,人窮命賤,是生是死那都是甜甜的命,我就一個要求,您和甜甜這丫頭的親事,就這麼算了,行不?”
當然不行。
章賢心裡十分不耐,臉上卻還要嚴肅正經的道:“許舅舅,您也是做父母的人,想必也知道這兒女親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自己可做不得主。要不,您去跟我祖母商量商量?”
這就是純粹的強人所難了,章老太太是燕城的老封君,兒孫都有出息,哪裡瞧得上許大舅?還商量呢,只怕連面都見不上。
章賢手臂往上一捋,露出手臂上翻出來的血肉,道:“今天的事,誰對誰錯沒法分辯。”關鍵是他不想分辯,分辯了也丟人。
“我承認我行事莽撞,不該動手,可姜二姑娘也沒給我留情面,依我的意思,兩不計較也就完了。”真要計較,姜辛傷害朝廷命官,論罪當斬,況且她是個女子,假若與章賢親事不成,名節盡失,總之她根本落不著好。
章賢把這話都說出來了,就有威脅之意了。
許大舅胸中憤懣,卻無話可說,只能低頭唉聲嘆氣,和人家講理?他連資格都不夠,此刻又後悔剛才不應該把話說得那生硬,現在想圓都圓回來了。
章哲便打圓場:“三哥,你一個大男人,怎麼好意思和小姑娘家計較?甭管誰對誰錯,你先低個頭又怎麼了?”
章賢瞪他一眼:多事。
他一句話,自己對也成錯的了,還要怎麼樣?都和眼前這任事不知的老頭子道過歉了,可看他的態度?分明是給臉不要,踩著鍋臺要上炕的主兒,貪得無厭、痴心妄想,簡直是給他臉了。
許大舅得章哲提醒,猛的想起來,自己這個舅舅不成,那就別腆著臉往上湊讓人家啪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