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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這個窮苦的舅舅就更沒什麼來往。
此刻不免有些好奇和激動。
姜辛抱著模稜兩可的態度見了許大舅。她對母親的話充滿了懷疑,再則,也對這個舅舅不抱太大希望,不過是當個親眷來往罷了。
許大舅名實誠,今年四十歲,可看上去卻和六七十歲的老人一樣。姜辛從未見過這樣面板黑褐、滿臉褶皺、腰背弓彎、滿眼無策的老人。就是姜府裡最老邁的僕從,也要比許大舅精神的多。
姜辛怔忡著,許大舅已經進來了,他憨厚的笑著,大喇喇的打量著姜辛,道:“這就是大外甥女吧。”
一嘴的鄉下口音,舉止略顯粗疏,但明顯他的眼神誠懇、態度親切,透著那麼一股慈愛,眉眼之間都有著對至親骨肉的那種疼愛。
姜辛微微蹙眉。
秦媽媽已經說道:“舅爺理當輕聲,姑娘嬌怯,別嚇著姑娘。”
姜辛從小也算養尊處優,還從沒被一個外男這麼直接打量。好在許大舅眼神之間並沒有冒犯之意,反倒處處透著實誠,姜辛那股隱隱的被冒犯的不悅和侷促窘迫才稍平息了些。
她朝著秦媽媽一笑,道:“不礙的。”又起身行禮:“是,舅舅麼?”
許大舅搓著手,笑道:“是,一晃這麼多年沒見,外甥女都這麼大了。”他雖是鄉下人,卻也知道見著外甥女,理當給見面禮。可他家裡日子過的捉襟見肘,實在拿不出來,因此手搓得通紅,臉也跟著變了顏色,只能在原地吭哧。
姜辛見他這般為難,倒是笑了:“是外甥女不懂事,從前不曾見過舅舅,倒鬧個相見不相識,說出去讓人笑話。舅舅若是得閒,不妨和舅母過來串串親戚。母親十分想家,舅母若來,想必能稍解思鄉之情。”
許大舅不會說別的,只點頭:“成。”
姜辛問起家裡情況。
許大舅撓了撓頭,道:“只有幾畝薄田,交了租子,也剩不下多少糧食。你有兩個表兄,大表兄今年二十三,年頭才說了媳婦。你二表兄今年二十,也該說媳婦了……”
姜辛明白,能替大表兄說媳婦,就沒法替二表兄說親。各人有各人的苦,相較起來,她待在姜家還要怨怪命運不公,那可真是暴殮天物了。
許大舅抽土煙抽慣了,越緊張越嘴巴幹,越幹越想抽菸,眼前放著茶水,他卻連端都不敢。家裡都是大土碗,就是掉地上能把地砸個坑,那碗也壞不了。
可眼前的茶盞,看著薄薄的一層胚,又畫的五顏六色的,他怕拿在手裡手勁沒使對,就能把茶盅捏碎了。
他下意識的啪嗒著嘴,道:“你還有兩個表妹,一個十六,一個十五,倒是都定下人家了。”
姜辛倒是挺意外的:“舅舅也沒早送個信兒,我合該給兩位表妹添廂的。”
許大舅臉色黝黑,瞧不出情緒,聽姜辛這話卻是半天沒吭聲兒,最後乾巴巴的笑著道:“添什麼廂,就是鄉下日子,喝口水也能管個飽,總能過下去。”
許大舅知道不該當著外甥女的面哭窮,很快就道:“家裡挺好的,你們娘倆別惦記,春夏可以去山上採藥山菌、藥材,冬天還能打幾隻兔子,總之日子能過。”
翻來覆去,就是兩個字:“能過”。
姜辛道:“舅舅別見外,有什麼難處,只管說,雖說外甥女手裡也不富裕,可給舅舅應個急總還可以。”
許大舅手不停的擺:“不用,不用,都挺好的,真的。你二表兄的親事也訂了,只是那家姑娘還小,所以一直沒辦,等他們兄弟倆都成了親,家裡就沒什麼花銷了。”
姜辛是很久以後才知道,這兩個表兄的親事是怎麼來的,她那會兒很後悔,自己當初怎麼沒細問問。
可就算細問又如何?鄉下窮,多的是用姐姐、妹妹換親的事,都是鄉里鄉親,斷斷沒有拿銀錢就退了親的。有時候,銀錢反倒不值什麼,都不如人重要。
姜辛陪著許大舅做了會兒,見他實在侷促,便叫人領了他下去歇息。
姜二太太哭夠了,腫著雙眼過來找人,沒找著許大舅,問姜辛:“你舅舅呢?”
聽說姜辛都安排好了,才扯著帕子道:“你舅舅家窮,沒什麼好東西,你可別瞧不起他。小時候家窮,沒有你大舅舅省一碗稀飯給娘,只怕這世上早就沒娘這個人了。”
姜辛表示懂。
從前她不覺得親戚的重要,可現在她不這麼想,就算舅舅家只是鄉下的布衣百姓,可假若兩家互通往來,她出了事,舅舅哪怕出個面沒什麼做為,章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