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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人服侍,離正常人遠著呢時,妹妹連孩子都生了。
他後悔,可他也無耐。如果妹妹不嫁進姜家,也不過是嫁到三鄰五鄉,能過上什麼好日子?每天天不亮就要起床,半夜了還在為兒女們操勞,沒幾年就折磨得芳華老去,哪裡能像現在這樣舒服?
雖說她現在沒了丈夫,可還有個女兒呢?整天錦衣玉食,也不算艱難。
真不知道如果由妹妹自己選,她寧願選擇過苦日子,還是願意在富貴窩裡做寡婦。
許大舅也想爭氣,可時勢所限,本人資質平平,他就算想一朝富貴,也是有心無力。兩個兒子,也早就過了讀書的年紀,想要有什麼本事,比登天還難。
要不,就好好培養孫子輩?
可等孫子長大了,外甥女也老了。
許大舅埋著頭,神情十分痛楚。一頭聽著姜二太太數落,一邊自己暗自愧悔。兩人互不打擾,倒是各自都落了個痛快。
姜二太太給許大舅裝的滿滿的,不停的囑咐:“你外甥女也說了,咱們是至親骨肉,要常來常往才好。我不指望你能給我送金送銀,可我時不時的給你送點零頭線腦的總成吧?你好歹多過來看看,也免得我被人欺負死了,連個收屍叫屈的都沒有。”
這話說得,許大舅眼睛也是通紅的。雖說得了妹妹的好,可叫妹妹指著脊樑骨罵,他臉都要沒地兒擱了,但不要,妹妹又不定怎麼哭呢。
都是一家人,他是做哥哥的,對不起妹妹,那就受著吧,許大舅道:“哪能呢,姑奶奶是個有福氣的。這不外甥女也大了,姑奶奶的好日子在後頭呢。”
姜二太太氣苦道:“還說呢,可不就是甜甜的事叫我發愁。從前身子弱,和她那個爹一樣,一年到頭,也不知道吃了多少藥,可也不見起色,這不就耽擱了。現下都十七了,眼瞅著明年就十八,再不說親,可要成老姑娘了。”
許大舅也沒法兒。孃親舅大,按說他這個舅舅在姜辛的親事上是最有發言權的,可誰讓他沒本事呢。
姜二太太想著就怨氣上湧,哭道:“都是我命苦,我這輩子就這樣了,還要連累女兒,連個像樣的親事都說不上,讓這闔府的人都指著我明嘲暗諷,我沒臉活了。可就是死了,我哪有臉去見老爺。”
許大舅也明白妹妹這是連自己也怨上了。他吭哧半晌,道:“不知道,姑奶奶對外甥女的親事有什麼打算?”
“什麼打算?這府裡的人都嫌我們娘倆礙事,巴不得趕緊把甜甜打發出門,我偏不,我一定要給甜甜說門好親事。”姜二太太又氣又惱,惱罷又是滿心茫然。說實話,她哪有什麼打算?心比天高,可沒那實力,憑她怎麼做白日夢,也落不到實處。
許大舅嘆了口氣,半晌才吱吱唔唔的道:“外甥女的年紀,在鄉下來說,也不算大……”著急是都著急,可也不至於急成這樣吧?才十七而已,慢慢挑著,總得挑個可心的不是?
他本是安慰姜二太太,哪知一句話戳到了她的肺管子,她瞪著紅腫的眼睛,兇狠的望向許大舅,道:“怎麼,你也想著把你外甥女搓弄到鄉下去不成?我從鄉下出來的,受夠了鄉下的苦日子,我自己怎麼難怎麼累我都不怕,可我閨女不行。”
許大舅怔了怔,忙擺手:“我,我不是這個意思。”他不過是打個比方。
姜二太太兜頭啐了許大舅一口,道:“我告訴你,你就死了這條心吧,家裡過的什麼日子,別人不清楚,我還不清楚,我女兒再不濟,也是打小千嬌萬貴的千金小姐,哪能和泥腿子混到一起……你也不瞧瞧你那兩個兒子都是個什麼東西,還想賴蛤蟆吃天鵝,惦記我閨女?做夢。”
這可真是無妄之災。
許大舅再不識趣,也從沒想過要把姜辛娶進自己家裡,不用姜二太太說,他也知道自家高攀不起。可沒想過是沒想過,被人指著鼻子挑明瞭罵,他還是滿心憤懣。
家裡窮,他有什麼辦法?祖上幾輩子都是這麼過來的,要不是妹妹嫁的好,她能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剛從鄉下出來,這就和家裡人隔開了界限,許大舅十分鬱悶。
可他又不能指責妹妹什麼。
一句無心之言,讓妹妹潑頭戾罵,他再好的脾氣也有點撐不下去,低頭半晌,才趁著姜二太太歇息的空插話道:“外甥女的親事,自然是你這做孃親的做主,我沒什麼本事,不過白跟著擔心。我是她親孃舅,和自己的閨女不差兩樣,我會盼著她不好?這,算了,姑奶奶就當我沒說吧。”
兄妹兩個到底是不歡而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