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蛋還是委屈了。
好女嫁懶漢,首先懶漢得有一張巧嘴。孟四別的不行,在太學館待了那麼久,嘴皮子功夫倒是很有幾分,加之一副好皮相,伯父長伯父短的,不一會兒龐詡的態度就軟了很多。
孟希來在一旁攥了攥拳頭,心裡鬆了好長一口氣。他早就不指望那位傳說中的二叔祖了,此次捨出這麼大權益的是誰,他一清二楚。端起酒杯,滿懷感激的朝趙秉安敬了一杯,待來日太子妃正位中宮,他們孟家一定不會忘了今日的恩情。
送走搖擺不定的龐詡,趙秉安的臉色便不如剛才那般溫和了。一雙眼睛如鷹隼般直直的掃過孟康來幾眼,把這小子看得心裡發毛。
“世兄?”
“這門婚約已經成了大半,等你從國子監結業之後便能完婚。不過你要記得,這一切都是你費心求來的,管住你的嘴,別再到處胡咧咧!”
孟希來一聽就知道自家四弟又做了糊塗事,狠狠一下子直接抽在身上,疼的孟四忍不住嗷了一聲。
大兄威嚴深重,孟四隻能捱打,連躲都不敢。當然,趙秉安在一旁坐著,他更不敢動了。國子監裡這兩年,他就縮在太學館的邊角,沒那份本事也不敢跑到這位館首面前顯擺啊。
“我知錯了,日後再不敢醉酒胡言了。”
楚龐兩家的醜聞傳的滿天飛,孟四被人指指點點,心裡自然不好受,隨即借酒消愁也是沒辦法。他也不想醉成那樣,再說他也沒說錯什麼,龐家那婊子與承恩公府的糾纏都快被寫成市井間的香豔話本了,罵她幾句都不成嗎。
“謹言慎行,這幾個字還要我教你嗎!”
孟康來平素來往的都是國子監生,同處一館,誰也不會在外面多言語什麼。所以孟府上還不知道幾日前這小子在酒樓裡醉酒撒潑的事,燈籠街裡的那些閒雜人等也都被趙秉安封了嘴,要不然,現在京城又該熱鬧了。
這小子怎麼打也不會長腦子,趙秉安懶得對他費心,左右孟希來腦子還算清楚,總能看住人。
留下一張大婚的請柬,趙秉安便起身離開了,自此之後,他欠孟家的就算還清了。至於和孟老太爺之間的約定,趙秉安已經不想遵從了,奪嫡之爭太累,他惟願一生一次足矣。
城郊鋤香草廬,時隔半年,趙秉安再次回到了這裡。
老僕們瞧見他都很開心,若不是趙秉安示意他們噤聲,恐怕一個個都忍不住嚷出聲來。
已值深秋,湖心涼亭裡陣風習習,要沒幾件皮草護身,恐怕身子骨再康健也得凍出個好歹來。
邵雍馬上就到古稀之年了,這幾年精神頭愈發憊懶,放下趙秉安的學業之後更是無所事事,每日裡也就是琢磨著給那些活著的老友去信問候了。
趙秉安將毯子朝上拉了拉,隨後便翻開了石桌上的《山坡羊紀》,這本遊記倒是未曾在小竹裡見過,想來應該是邵府上新淘換過來的。
剛掀開幾頁,就覺得手感不對,合起一捏,發現後面有一頁的邊角起了毛。怎麼都撫不平,趙秉安索性就翻過來看看,結果打頭的“北直隸”讓他的心裡一下就酸澀了起來。
半年不見,師傅的鬚髮都白了不少。趙秉安輕輕地放下書,在一旁點起了烹茶的火爐。
一盅茶出香要小半個時辰,足夠邵雍睡個小飽了。
邵老先生一夢醒來,覺得手腳暖乎乎的,剛一動,就發現一直偷偷唸叨的小徒弟正陪坐身旁。臉上不自覺帶出幾分笑意,但突然想起這臭小子這麼久才趕過來,又有些小氣悶。
撅撅嘴,“哼”了一小聲。
趙秉安趕緊遞上一杯熱茶,笑眯眯的給師傅捏著肩背。
邵雍的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沒一會兒就把責罵的話忘在了腦後。小弟子身在河北也不往隔三差五的往草廬遞信,老友那幾件事他也都顧忌了自己的顏面手下留情,他心裡惦記著自己這個師傅,還有什麼好苛責的呢。
“我不是故意設計他們的,是孟薛濤先踩到了我的底線,所以徒兒不得不反擊。”到底不想惹師傅生氣,趙秉安解釋起河北的事來便有些急躁心虛。
邵雍一手把他教大的,趙秉安一開口他就知道什麼意思,當即往身後拍拍了小徒兒,正因為他與孟薛濤、莫居山是積年老友,所以他才清楚那倆老東西是啥貨色,一個賽一個的好勝,一個賽一個的狡詐,收了他的東西還為難他的弟子,被坑了也是活該。
再說了,孟老頭心裡一直憋著一股氣,就算沒有自家徒弟,也不可能一直在河北潛伏下去,總有一天會站出來鬧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