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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部,又藉著吏部孱弱之機從地方大筆抽調親信,刑部早就不再是湖湘的一言堂,而趙氏在六部的佈局也逐漸在朝野顯露,數不清的擁泵使關注著趙秉安的各方勢力都大驚失色。
趙氏麾下戶部、兵部兩方實力不濟,在這暗潮洶湧的氛圍中只能保持緘默,他們倒是對邵閣老的得寸進尺頗有微詞,可想想邵氏不僅握著太傅的嫡長子,背後還站著邵雍這麼座大靠山,頓時便偃旗息鼓,安安分分的坐著冷板凳。
馬季怒瞪著樸週二人,一臉的恨鐵不成鋼,方才那話豈是他們該說的,這不是上趕著給外人看笑話嗎。
工部董臻清咳了兩聲,撣過這封草擬的奏摺,不屑一顧。
“邵文熙這個局設的噁心,但要破殊易,只要玄熙先生本人避離京城也就無妨了。”
“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玄熙先生乃是邵氏嫡出,享宗族供奉多年,而今邵文熙既敢替弟求官,想來也是逼著邵氏四房點頭了。”
“既是邵氏家事,不如託於邵翰林料理?”
“呵,前日邵柏據才被踩了一腳,降級留用,邵氏子侄這鍋子爛肉好不容易被邵文熙悶在了自家門牆裡,爾等若執意戳穿,那鬧將出來不還是讓太傅顏面無光嗎。”董臻面上繃著訓斥,其實心裡早就樂開了花,你趙秉安也有今天,娶了聲名狼藉的邵氏女當個寶貝似的供著,這下好了,癩蛤蟆跳腳面,膈應不死你!
“行了,不把眼光投放於兩部尚書的接任上,倒都惦記著這點無稽之談,你們還真是對得起我苦心孤詣的安排!”
太傅一發話,偌大的書房裡立時噤聲。馬季聽著那句無稽之談,嘴邊忍不住冒出苦笑,邵家那幫蠢貨,到底是把情分傷了……
趙秉安眼神凌厲的掃過底下心思各異的下屬們,最後在那封奏疏上逗留了片刻,嘴角抿的很緊,藏住了他磨牙的動作。
十月末即是大選,京中各大公主府緊急操辦賞菊宴,從中挑選、拉攏好苗子。而永安侯府也在這幾日開了一席,請的都是正當權的武勳,老侯爺親自迎的客,相看了好幾家姑娘,這讓京中好些人摸不著頭腦。
玉函院中,蔣氏看著日漸消瘦的兒媳,對幼子罕見的著了惱。
“日日宿在衙門裡也就罷了,這好不容易過個節,回府吃個團圓飯,他倒好,一溜串的大臣扎進書房裡,還要高堂妻兒侯著,可真是好出息!”
三爺闔起茶盞,佯裝睏倦,對於自家夫人給兒子拆臺的行為不予理會,年輕的時候,他也走過這樣的彎路,想想蔣氏當年受的那些苦,他至今還是很愧疚。
秉安什麼都好,就是對身邊的人容易鑽牛角尖,其實沈氏也好,邵氏也罷,何必計較的那麼清楚,無非就是對兒媳不夠上心,捨不得放下一些東西罷了。
邵媛馨嫁進侯府一年餘,侍奉公婆,料理家事,沒有不妥帖的,三爺不能說自己兒子涼薄,但就眼前看來,那混賬是著實沒有放進心裡去,兒媳這個人吧,怎麼說呢,對幼子又太過謙讓了,這隱忍的他們老夫婦倆都看不下去……
日子不是這麼個過法,夫妻之間,光有真心實意不夠,還得能說上話啊,哪怕是大吵大鬧也比這種死氣沉沉的平靜勝過許多!
三房裡氣氛壓抑,邵媛馨呆呆愣愣的依著床框,眼眶不知不覺就紅了,等她無聲無息的哭過一場之後,前院來了下人通稟——太傅去了宴上,晚膳在華廈用,讓夫人不必候著了。
實際上,趙秉安料理完龐雜的朝務之後腦疼欲裂,他心裡對幾道院門外等著的人思念又牴觸,想見見她們母子,但胸腔裡的憋悶讓他害怕自己真的會忍不住遷怒!
明明只差一步,只差一步他就可以完成畢生所願,可偏偏是邵家跳出來橫加阻撓,邵文熙就像只攔路虎,處處扯他後腿!原以為老丈人不過是個不食人間煙火的文人雅士,結果最後還是屈從於邵文熙的淫威,跑到朝上來與他作對!本來五叔之事就讓他怒火中燒,在東宮斃了顧椿十六章議案才算是暫時按捺住了,可今日邵文熙一顆紅心向太子,甚至不擇手段也要壓制他的行為再度觸怒趙秉安,這讓他在步入迴文院看見眾多陪嫁的邵氏僕役之後漠然轉身……
老永安侯對愛孫對邵氏的疏離樂見其成,他一直後悔自己短視,早知秉安這麼有出息,當初邵家勢頭再旺他也不該同意那門婚事,導致如今整個趙氏騎虎難下,受制於人!
老夫人攜著世子一房正說著體己話,結果華廈那邊的動靜一傳過來直接就冷了臉。
“哼,老不修的,盡作孽!今夜就在壽輝堂辦膳席,讓各房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