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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袛銘直到此刻才明白沈炳文昨日臨走之前為何要留下那樣一句話。皇帝這次僥倖撿回一條命,但只怕龍體已大損,這種時候,就算他對沈家恨之入骨也不會打亂內閣的佈局。
沈衰蘇興,這熟悉的局面彷彿又回到了一年前; 可在場之人都清楚; 他們走到這一步; 前頭早就不復往昔清明。
邵文熙在最後一刻出賣了沈炳文,他是最不想首輔黨東山再起的,可手裡的砝碼都被邵柏博那個孽畜掏空,一旦吏部發難; 邵家只能硬著頭皮正面交鋒。
這種時候重拾趙邵兩家的親誼迫在眉睫; 邵媛馨產下的忠義伯府嫡長孫自然而然進入了大部分人的視線。
夫榮妻貴,父功蔭子,這個身上延續著兩大家族高貴血統的孩子一落地便是從五品的散射大夫,他的存在意味著太多東西,也招來了許多覬覦!
孟皇后城府淺薄,皇帝剛恢復過來就開始旁敲側擊想落實趙孟兩家這樁親事; 直接把泰平帝氣得大動肝火,顧不得一身重傷就嚷著要廢后,可孟氏已成竹在胸,直接把榮寶拎出來讓他一五一十交代太醫的診斷,僅此一招就把皇帝攢住的所有精氣神一掃而空。
皇室不會再有後嗣,厭惡的太子與病歪歪的榮王就是泰平帝這輩子僅有的兩個皇子,若他們有個三長兩短,嫡系皇脈就此斷絕。
孟氏手裡有兵馬支援,一旦她把皇帝喪失生育能力的訊息散播出去,這大朔的天立時三刻就能變一變。
泰平帝從打擊中撿回理智的那一剎那,首先想到的就是滅口,可還沒等他有所動作,孟皇后就當著他的面下旨撫卹師芎,並經東宮印璽傳旨趙秉安、孟希來還有章懷郡王回京執掌大局。
真宗膝下子嗣,年長的除了自戕就是互相殘殺,剩下一些年幼不知事的,不是被泰平帝圈成瘋子就是遠黜京城。十皇子晉封長頤親王不到半年也在林場中丟了性命,而今留在京城身份最高的宗室就只剩下“痴傻怯懦”的章懷郡王了。
一旦皇帝殯天或者太子榮王有礙,這位就是最有希望承繼大寶的人選!
泰平帝沒料想到皇后竟如此蠢毒,她這是明擺著要引狼入室啊。老十二已近長成,許他接觸朝野文武,豈非養虎為患。
孟氏的要挾讓他十分惱火,這個賤婦就是吃定了他不會讓江山旁落,故而得寸進尺!
趙秉安手中的禁軍兵符還未收回,他與南郊的糾纏也尚未理清,如今讓他與孟希來結親,無異於助燃外戚氣焰,日後想剜除孟家這個毒瘤只會更加投鼠忌器。
可不允,他的身體擺在這裡,在確保榮王能平安長成之前,他不得不穩固太子的地位。
泰平帝昏迷的時間不短,露臺那邊都已曲終人散,榮寶把那波折不斷的變故一段一段的講給虛弱的皇帝主子聽,他知道,御前的情況十分不好……
沈家的案子被趙秉安扣住,這位一路走來忠心耿耿的小趙大人顯然是有了自己的心思,他只是抓了人,卻沒殺人,況且沈慄死得不明不白,這裡面是否有他的手筆誰也說不清楚。
聯想到先前馬季、趙懷珏與苟儷旬的勾勾搭搭,皇帝終於洞悉他那位心腹愛將的想法,為他招攬新勢力是假,不想讓湖湘再受制於人是真,自己真是瞎了眼,竟把兵符託付給瞭如此奸詐之輩。
現在這小小的西山匯聚了七萬多兵馬,八成握在趙秉安手上,泰平帝一想起來就是滿身冷汗。
可就算這樣他也暫且不能對趙秉安下手,而且還要繼續大力提拔,因為失去首腦的江南士族定會拼死反撲,而蘇袛銘等人也會藉著這個機會在前朝興風作浪,除了趙秉安,泰平帝手中沒有其他可用的人,蘇燃之輩,事實證明那就是一群只會拖後腿的廢物,指望他們,早晚得把江山拱手讓人,日後能不能縮回乾清宮做個傀儡天子都未可知。
頹喪陰鬱的皇帝全然忘記了自己昏厥之前給心腹設下的死局,在他看來,趙秉安在行營中的不作為已然是不忠的表現,若是自己能好轉如初,他必定會拔除趙氏羽翼,清理這個三心二意的佞臣。
孟氏不足為懼,可若是與趙家捆綁在一起就會變得異常棘手。正因為過去這些年對趙秉安的倚重,所以泰平帝才無比清楚這個人的能耐,假以時日,必然又是一個沈炳文!將其授予太子,如同給了東宮一把國之兇器,日後誰能降服得了他……
讓奴才取來紙筆,泰平帝強撐著寫下聖旨:
桂西軍團改制進京,敕封靳嘯隸為天下兵馬大都督,節制十三省總兵,重建京畿防務。
賜婚長信大長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