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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早就明瞭文人相輕、同道互軋,對江南詩風再無留戀,他們祖孫如今的所做所為可是在替家族謀求一條與國同壽的光明大道!
“顧閣老若真的將江南士族置於闔府老幼之上; 今日又何故來此?”
蘇袛銘如今對虛名早就看淡,但仍是對顧椿虛偽的做派看不下去。明明小老兒也憋了一肚子火,明明也想對那些落井下石、背信棄義的江南同袍進行報復,為何就不能大方的承認。非要做出一副被趙明誠逼良為娼的弱婦姿態,真是白瞎了多長出來的二兩肉……
顧椿眼看自己好容易糊上的一層薄面被老對手撕碎,霎時間惱羞成怒,手上的柺棍止不住的往石磚上戳。
“那也不能盡如了他的意!江南六道是咱們的根基所在,絕不能被他薅沒了!”
“不至於,朝堂上尚有我等老叟坐鎮,他走不到那一步,況乎,天恩寡寞,以皇帝驚憂多疑的脾性又怎會放任他一家獨大,莫忘了,他今年尚不過弱冠之齡,皇帝可以和我們耗,但一定不敢與他賭!”
顧彥郴低頭攥緊掌心,想抓住片刻之前腦海中閃過的念頭,卻被父親忽然停下來的舉動打斷。
前方就是會客的園子,仙音渺渺,巍峨堂皇,雖未見其真容然已心馳神往。
傳聞趙氏截了一脈護城河的分支引入府中,盤活了勢眼,趙秉安自河南歸來後就醉心水榭,三少爺投其所好,特調內廷的能工巧匠挖出了這潘岳湖,又於其上零星鋪設了數道廊亭,彼此之間以竹色石欄相通,湖光水色,交相映襯,是京城新出的秘景,而今日,此園中彙集了大朔朝廷所有命脈,六部,九卿,乃至王孫公侯,這些人口口相傳,平靜的場面下早就因幾位閣老的蒞臨而波濤洶湧……
蘇袛銘與顧椿在岔口分別,他們無視左右,一步一步的走向那湖心小玉樓。
蘇燃攙著祖父踽踽前行,行至一半,忽聽聞背後大臣們的騷動,轉頭一看,就瞧見了面色不善的邵家伯侄,而僅僅只是對望一眼,蘇燃便感覺如芒在背,他再一細瞧,那邵八的眼中確實淬著寒毒。
“既已下了手,這會兒何故又膽怯起來了。”
“祖父,我,我就是覺得咱們沒有必要開罪邵八,他又沒礙著我們蘇家的計劃……”
“愚昧淺陋。”
蘇袛銘方才懟顧椿之時存下的三分利氣在聽到長孫這怯懦之語後蕩然無存,天不佑他蘇氏,留此子承家業,他這把老骨頭何時才能安心閉眼。
“老夫且問你,岑家落馬後誰得益最大,誰受害最重?”蘇袛銘沒有轉頭,一邊在湖中漫步,一邊疲憊指點。
“孫兒以為,隴西士族此次大洗牌,邵家損失最重,麾下大姓幾乎喪盡;但要深究其裡,好像也不算,畢竟岑家最要緊的東西已被邵八早早入手,這肉爛在一鍋裡,外人也沒佔到什麼好處啊。”
“那你明白為何邵柏博這個豎子會對你怒目相視嗎?”
“這,孫兒亦是百思不得其解。”
蘇燃撓破腦袋也想不明白祖父為何突然決定打壓邵氏親舊,而且一動手就這麼狠辣,可事後又對岑家的政治資源無動於衷,任由邵柏博全盤奪走,難道祖父是想透過扶持邵八,進而分化邵氏嗎,可是邵柏據已經在家族鬥爭中落敗,其餘邵家諸子還有誰能是邵柏博的對手?
“唉……”蘇袛銘長嗟一聲,連搖頭苦笑都提不起興致。
“老夫剷除岑氏意在壓制隴西崛起,是想拉開你與邵柏博之間的差距。”
蘇燃呆若木雞,他怎麼也沒想到,這裡面竟還有自己的緣故。
“世家門閥更迭,獨江南六道傲視天下,皇室幾代佈局,仍不敵其勢,如今真宗離朝,新帝昏聵,沈炳文聯手小狐狸挖了一個深淵巨坑,就老夫揣測,不出五年,江南必定會有一場腥風血雨,在那之後,百家老姓,不復往昔。”
蒼老悲涼的聲音掩在這寒霧叢生的湖面上,卻駭出了蘇燃滿頭大汗,他壓抑著喉頭滾動,一步一顫的走在這棧道上,前程茫茫,此刻他尤其害怕身前大山一般的祖父突然倒下,那這沉重的家族、士族擔子,他如何能擔起來……
“趙明誠用了六年時間,自他童子試起便於前朝佈局,湖湘、孟蘇乃至如今的太原,他大勢已成,你再不服氣也得認命。”
“祖父,孫兒有自知之明,萬不敢與太傅爭鋒……”
“不要以為心眼窩在你肚子裡就心存僥倖,當初你在行營,打的是什麼算盤,趙秉安他早就洞悉了,事後不提,只是因為他還用得上老夫,要不然,你以為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