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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秉安將人引至伯府新居,端正的跪坐在蒲團上恭聆聖訓。
這回倒說的是正事,泰平帝授意讓刑部對太常圈地案輕拿輕放,“事涉閣老之尊,東宮太傅,聲勢過大有失朝廷體面,著有司細審詳查,無萬全物證不可輕易定案。”
趙秉安想想刑部遞呈的數十張供狀以及地方衙門報送的賬目,覺得泰平帝為了制衡他也真是煞費心思,可惜他眼皮子太淺,竟當真以為自己是要投效太子。
呵呵,如今忙不迭的給趙氏加官進爵,那當初又為何吝於多給一點信任呢,非要等他把心都傷透了,再湊過來假模假樣的施恩。說到底,他心裡不過是把趙氏當成一條該任由他擺佈的狗,一時不如意便要打要殺,只有等到落難的時候,才會想起他趙秉安這塊踏腳石。
趙秉安越忠心有為,皇帝就越提防,最後恨不得把趙氏削成光桿,不許碰兵權,不許結朋黨,就讓趙秉安一人出生入死去應對各種難關。
保皇黨的舊人都是趙秉安拉回潛邸的,但根基未成他就被踢了出去;費盡心思的絆倒了陳旭寧,保住湖湘散落的師兄弟,轉頭戰利品就被保皇黨捷足先登,趙秉安真的對吏部如此要緊的地方無意嗎,不,他只是被逼得不得不走。
泰平帝屬意的刑部尚書人選是誰?是黎煥中!
若非他踩了這一步底線,趙秉安未必會如此倉促的動手。他原本是想再等幾年,與五叔二伯等人穩步推進趙氏在前朝的影響,使一切水到渠成。可皇帝的吃相太難看,他恨不得把趙氏敲骨吸髓,趙秉安也不是那坐以待斃的性子,他將夏榔投送到西山,可不就把泰平帝給絆在那兒了。
整整三個月,趙秉安費盡心力穩平了朝局,如今到了要分割利益的關鍵時候,乾清宮又冒出來頤指氣使,是他盛閬瓚沒有心還是以為天子一言即可安撫自己遭受過的一切,區區一個輕車都尉就想讓他把唾手可得的權柄移交出去,真是痴人說夢!
“請公公回稟聖上,此案三法司已有定論,刑部不日上折,詳奏始末。”
“公子您這是……,主子的意思是讓您抬抬手,別讓內閣裡蘇次輔氣焰囂張。”
“公公何必掩飾,聖上馳援顧閣老防得當真是蘇次輔?”
“這——”
榮寶啞口無言,他日夜伺候聖駕,對前朝這些事要是一無所知那早死幾百回了。他怎能不清楚主子的用意,不管針對的是蘇袛銘還是趙秉安,這顧椿都不能倒,因為一旦他走了,內閣裡便只剩蘇趙兩股勢力爭鋒,苟儷旬與盧沛良兩個老傢伙對內閣虎視眈眈,等他們一上位,朝堂立時兩分,主子既要面對蘇袛銘那個老賊,還要躊躇公子的立場,這大權何時才能盡握手中。
再者,趙家如今並無參與到奪嫡之爭中,公子雖為太子之師,然其長子入毓慶殿為榮王班底,明面上這算是平分了趙家勢力。
與此同時,顧椿是鐵桿的東宮黨,就算他被皇后娘娘攆了出去,可就那老匹夫的脾性,他絕不會轉頭支援榮王,實際上,內閣里根本沒人支援皇次子。主子現在手頭上唯一可動用的實力便是凋零的宗室與漸行漸遠的趙氏。而為了給皇次子儲勢,主子是一定要離間東宮與公子的,這裡面顧椿的作用不可或缺。
“榮寶,這是最後一次,我最後一次喚你榮寶。
想當年,我第一次進東宮,就是你給我引得路,當時你還拿我當幼童看待,特意備了一桌花色精美的點心哄我,聖上當時不得志,因著永安侯府的名頭才願意召見我,他並不怎麼想聽我說話,是你搭了話茬,才給了我施展的機會。
六年,六年時間,我一點一滴地從祖父叔伯手裡扣挖勢力填充東宮聲勢,哪怕在河南被人逼得走投無路,差點命喪九泉,我最先想著的也是要給殿下掙一份家底,太廟發生變故的時候,我拼著一身重傷出入上林苑,我趙氏闔族執刀護駕,就這次秋狩,前頭西郊作亂,我大兄為了給皇后娘娘報信被人當街伏擊,林場之中,我頂著前朝所有人的壓力營救聖上,這些,當不當得一個‘忠’字?”
榮寶已經知道趙秉安要說什麼了,他眼眶通紅,想張嘴辯解點什麼,咿呀了半天又無力的闔上了。
“榮寶,我不問以前的東宮黨舊,也不問顧椿等人,我就問你,上次你帶來我府上的五百御林衛是為何設的?”
“公子,你再堅持一段時日,等主子收回皇權,君臨天下,他一定會補償你的,真的!他只信得過你啊!”
榮寶抬起頭,與趙秉安面面相對,眼神中盡是狂熱誠懇。
趙秉安忍不住,“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