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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不枉他在這裡熬著相思之苦,玉池南悄悄地使人送了訊息來:三月十三那天,她會跟阿孃請假,偷偷去西山寺還願,已經著人訂了一間精舍,到時在那兒等他。玉池南以前在西山寺那裡上了香,在痴大師那裡抽到兩支好籤,如今一一應驗了,正該去重新拜一拜的。
一聽到西山寺,蕭墨就想到那個讓他與玉池南的關係突飛猛進的好地方,心頭頓時蜜一般的甜。玉池南這算是暗中邀約他吧?故地重遊,可這回他卻是勿須再忍了!
三月春雨貴如油,雖然連綿不絕下了兩三天了,絲絲如綿一般撲面而來,也壓不下蕭墨心中的喜悅,早早散了朝,就換了裝束,驅馬直奔西山寺而來。
今天凌煙兒瞧見寺中似乎進了人,有一處精舍打掃得乾乾淨淨的,遠遠迎了幾個人進來。凌煙兒連忙讓若雲去遞了話,裝作拿了些新鮮果子上門拜謁,只說是娘娘的舊友送的。
若雲被帶進了精舍,並不曾進得內門,只一個不認識的大丫頭過來接了話又遞了進去,然後出來告訴若雲:“我家主子說多謝你家姑娘了,這盤子素點心是新做的,權作回禮,謝謝你家姑娘有心。”
頓了一頓,那丫頭回頭極快地往簾子裡掃了一眼,又壓低聲音補充了一句:“請你家姑娘先到後山的修心亭侯著,主子稍後換了裝束就來。兩位姑姑還在裡面呢,我就不送姐姐了。”
那丫頭行走言語俱是照著宮中的規矩,若雲不敢多言,連忙退了回來跟凌煙兒稟報了。凌煙兒疑心是不是韓青顏有心拿大,要她先到修心亭去等,又想著既是兩位女官陪了她來,可能她也是要先岔開了人才好出來。
但得了這個回話,想著要託她的事,凌煙兒還是先走到了後山。見修心亭中已經佈置好了糕點茶水果子,連香爐都點了起來,確實一付接待周到的樣子,凌煙兒這才安了心。
亭中只設了兩個座椅,立著一個面生的大丫頭在那裡侯著,見凌煙兒過來了,送了件薄毛的披風給她後,就遠遠地退開站著,並不攏邊來。
三月雖是初春,斜風細雨地坐久了,也會覺得有些涼意。凌煙兒見韓青顏想得周到,心裡又舒服了幾分,將披風披了,想了想,將身邊的若雲也遠遠打發了下去,自己先在客位上坐了,捧了熱茶慢慢啜了起來。
蕭墨偷偷溜進了西山寺的那間精舍中,並沒有見到玉池南的面,只見湯圓呆在房間裡,開口就問:“你家主子呢?”他從馬車上下來,身上雖戴了簑衣,春雨細密,將他面前的衣襟也沾得溼了,湯圓欲先服侍他換件衣服,蕭墨擺了擺手,只取過她遞過來的一盞沏得熱熱的薑茶一口氣喝了。
湯圓連忙低頭回了話:“主子說,皇上覺得她會在什麼地方,就去什麼地方找她。”
這倒是玉池南調皮時會說的話。蕭墨嘴角輕翹,馬上想起了後山的那處亭子,那處亭子,是她那時不想見他,他卻來見她的地方。玉池南這小混蛋,難道還想跟他再重溫一回那日的情形?
蕭墨不由微笑起來,想起上回在馬車裡的那滋味,心裡忍不住躁了幾分,抬腳就向後山走去。繞過山腳彎道,果然遠遠地看到一名女子正背對著這邊坐在亭中。蕭墨擺手令暗衛停在了此處守著,自己懷著幾分急切大步走上前去;他可是又有好幾日,都沒有見到玉池南的面了。
女子支著肘一手扶額,半低了頭靠在桌子上,忽略桌上的茶水等物,就如當初蕭墨在亭中遇見玉池南時的情形。蕭墨認得那是玉池南的披風,幾步上前就握住了她的手:“還在這兒調皮,小心坐久了感了風寒!”
凌煙兒正覺得可能是風邪入侵,有些頭暈,手忽然被人一握,然後聽到了自己那朝思暮想的聲音,不由又驚又喜地順勢站起身來:“表哥?!”才喚出聲,身子一軟,就跌進了蕭墨的懷裡。
蕭墨先前的思念還未及轉成驚詫,被凌煙兒軟軟的身子一靠一跌,下意識地就扶住了她的腰。恰在此時,身後傳來了玉池南又驚又痛的聲音:“蕭墨!你!你們……”
蕭墨急忙鬆手轉身,一身天青色男裝的玉池南剛從瓊樹林中走出,一雙翡眸已染了水霧,愣愣地看向這邊。蕭墨剛要張嘴解釋,玉池南已踉蹌退了幾步,苦澀地笑了出來:“我早該想到,帝王的心裡哪會有什麼真愛?左不過是再多一個宮妃,韓青顏已入了宮,若你喜歡,再多一個凌煙兒又何妨?”說著扭頭掩面而跑。
蕭墨拔腳要追,將玉池南那番話字字聽入心中的凌煙兒已橫下了心,見遠處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