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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蹲在農戶靶過的地裡,扒拉著土,把成串的、單粒的花生撿進手邊的簸箕裡。
新鮮的花生很好吃,捏開帶了些軟的外殼,就露出裡面粉嫩的小胖仁兒來,咬進嘴裡,帶著生嫩的清香,味道跟生吃嫩蓮子有得一比。
玉池南吃得幾粒,就拍拍手老實撿花生了,她可應了要給阿孃做水煮花生的。才往前挪了一步,眼前就出現了兩隻黑緞牙縫的官靴:“玉池南,你何時回來的?”
玉池南順著靴子抬頭仰著臉,將手中的花生託在掌心舉起:“凌二叔,吃花生不?新鮮的,很好吃。”沾了泥跡的手掌中躺著幾粒裹著些許紅泥的花生,很無辜地躺槍,傳達著主人顧左右而言它的意思。
凌錚的指尖自玉池南的掌心中捏住了兩粒花生,輕嘆了一口氣:“玉池南……”
她出京前夕,他心裡不安,藉機送了那支金鑲玉的四蝶步搖過去,卻被玉池南馬上退了回來,話說得很是宛轉:“如此貴重之物,該送給我未來的凌二嬸才是。”意思卻是直白,她於他依舊無意。
那天他只覺得心中又冷又灰,回國公府的家宴上不知不覺喝得酩酊大醉,一直怏怏至今,今日送母親妹子過來莊子上避暑,聽聞玉池南也在附近,忍不住還是找了來。
“玉池南,國公府的避暑莊子就在毗鄰,我帶你一起去看看。”凌錚讓開了腳步,看著玉池南烏黑的束髮,語氣有些飄忽,他想再跟她談談,哪怕自己也知道希望不大。
聽著這很明顯的託辭,玉池南正在地裡翻撿花生的手停住了,片刻後拍了拍雙手沾的泥土,站了起來:“好。”上回已是婉轉拒了,凌錚若非得要自己分說清楚,自己也得摞句明白話,沒得再讓他心裡還掛著念想,只這回說明白後,自己與凌錚的關係會變成怎樣,玉池南嘆息著不想去想;回頭吩咐旁邊的農戶撿好了花生送進主院去,這才走到渠邊淨了手,跟了凌錚而走。
兩人一路皆是默默,橫過田野的阡陌,又繞過了一片果林,一直走到一片樹林邊緣,玉池南終於停下了腳步:“我知道你家莊子很大,很耐看,不過我走不動了;我爬山可不在行!”
越走,凌錚身上的氣壓就越低,玉池南心裡沒底,可不打算跟著他鑽小樹林;雖說以凌二叔的為人應該是能信得過,可要是有些什麼尷尬的舉動,倒教她不好怎麼處理得,索性在這兒撕擄開了來說。
不入林子,這裡視野倒是開闊。凌錚何嘗不明白玉池南的防備之意,一聲苦笑,也只得轉過身來:“我就半點不曾入你的眼麼?”
一上來就是單刀直入的問話,玉池南愣怔一下,馬上回過神來:“我說過,你是響噹噹的鐵血英雄,只是我一直當你是長輩或兄長般敬仰。”
“那你可是覺得我有哪些不好?你說出來,我一定能改!”
這話說得,玉池南有些臉皮發緊,連忙搖頭:“論家世,你家是赫赫顯貴,論人品,你是忠直可靠,沒有什麼不好的啊。”
“那你為何不肯……”
“凌二叔,沒有什麼為什麼,就是覺得……”玉池南怎麼也找不出合適的詞,只得直說,“就是覺得在我心裡,你不是我想嫁的人。”
凌錚的心已經沉到了底,只覺得滿嘴苦澀,到底還是輕輕地問了出來:“是不是因為你心裡的那個人是皇上?玉池南,你這性子,怎麼能忍受得了宮中的生活?”
玉池南突然就抿緊了嘴不想再開口,昨夜寒池階畔突如其來的那一時的忘情旖旎,和剛才看到的幾駕鸞帳都鮮明地滑過自己的心頭,胸口傳來了一種從未有過的悶痛的感覺。
凌錚看著玉池南有些發白的臉色,心底卻翻騰起一股撕裂般的疼痛來:“玉池南,你……”
“我知道。”玉池南低聲說了三個字,又抿緊了嘴;她知道,她一直都知道,曾經她以為自己跟蕭墨做的不過是一次次的交易,然後她以為自己能夠守住本心與他周旋過去,再之後,她想著一定能解了蕭墨這毒。
直到今日,直到剛才,心頭的難受才提醒她,蕭墨的毒,已纏綿入腑,稍稍觸動,竟悶痛入心……明知道自己根本就不是入宮的那塊料,偏還要自作孽,讓他入到自己心裡來,這卻要怎麼活呢?
玉池南不由自嘲,先前被自己蓄意轉移和壓下去的心緒紛紛亂亂地浮了起來,心情已然糟極。兩人各懷傷情,一時間又是靜默了下來。
良久,聽得一塊岩石後傳來輕輕一聲草梗斷裂的聲音,然後一隻野兔竄了出來,飛快地逃進了半青黃的野草叢中不見了蹤影。
玉池南抬頭勉強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