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腸,做出一副橫眉豎目的金剛樣,用音量掩飾心軟,聲音更是高亢了幾分:“你還敢頂撞!快給我過來!”
秦恪一踏入院門,見著得就是這麼一幅景象,忙道:“曼娘,有話好好說,別嚇著孩子!”
七月的夫君程方見狀,十分機靈地掩上院門,招呼四位兵士去喝一盅。秦琬則蹦蹦跳跳來到父親身邊,拉著父親的袖子,笑嘻嘻地喊了聲“阿耶”,然後對母親吐了吐舌頭,古靈精怪,異常可愛。
秦琬天性聰穎,過目不忘,生得可愛嘴巴又甜,見過的人沒有不喜歡的。加上秦恪和沈曼自覺虧待女兒良多,對她當真是有求必應,愛若珍寶,莫說動手,連重話都捨不得說一句,秦恪尤甚。正因為如此,秦恪親暱地揉了揉女兒的頭髮,下意識地笑了笑,見她無事,才望著沈曼,無奈地問:“曼娘,究竟是怎麼啦?裹兒一向懂事,怎會將你氣成這樣?”
“李三郎獵到了一隻兔子,烤好給我吃。”秦琬躲在父親後面,探出小腦袋,童音清脆,煞是可愛,“我捨不得吃,帶給阿孃,阿孃卻扔了它,還要我認錯。”
說到這裡,她耷拉下一張臉,有些不高興地拉著秦恪的衣袖:“阿耶,裹兒哪裡錯了呀!”
秦恪聞言,不由怔住,片刻後,他才輕撫女兒的鬢髮,嘆道:“裹兒真乖,真孝順,可……咱們現在是不能吃肉的。”
秦婉皺皺鼻子,不高興地問:“大家都能吃肉了,為什麼我們不行呀!”
沈曼知丈夫一來,女兒是無論如何也教訓不了的,索性扔下手中的雞毛撣子,故作兇惡地瞪了秦婉一眼,板著臉訓斥道:“你——給我乖乖站樹底下去,七月,你看好她,這次莫要縱容。”說罷,她望著丈夫,嘆道,“大郎,我有些事想和你說。”
秦恪點了點頭,蹲下來,對女兒柔聲說:“裹兒,你先呆在這裡,阿耶和阿孃有重要的事情要談,等談完了,阿孃的氣就消了,給你做好吃的,阿耶帶你去釣魚好不好?”
聽見“釣魚”二字,秦琬的眼睛亮了,她拍了拍手,十分高興地說:“好啊好啊,釣魚去!”
她這般輕鬆歡快的模樣,反倒讓大人心頭的巨石又重了幾分。
秦恪和沈曼一前一後走進陰暗的房中,過了許久,沈曼才嘆道:“時間過得真快,不知不覺,裹兒也快四歲了。”
秦恪低低地“嗯”了一聲,又聽妻子說:“穆皇后的三年孝期,也過了兩年。”
“裹兒她還小……”秦恪的雙手緩緩握緊,力道之大,幾乎能看見手上的青筋。半晌之後,他方用暗啞的聲音說,“我們尚且覺得這般日子難熬,何況是她?她壓根就不懂,為什麼別人素服百日就行,她卻……”
沈曼心中一酸,眼眶已是紅了:“我何嘗捨得如此責備她,自大哥兒去後,我就她一個孩子了啊!但聖人和九郎是好相與的麼?我至今仍記得五年前的那天……”那天,他們從天潢貴胄,轉眼就淪為一介庶民;從繁華的帝京來到偏遠的彭澤縣。昔日錦衣玉食,呼奴喚婢,如今卻要下地勞作,織布洗衣,餵雞養豬,連帶著唯一的女兒也要過這種苦日子。
秦琬生長在這種環境中,自然不覺得自己的處境有何艱難,可越是如此,打小就生長在富貴堆裡,從不缺衣少食,更不缺人服侍,早早習慣前呼後擁生活的秦恪和沈曼,心就越是如刀子割一般。
每每想到此處,沈曼的淚就如珠子般,不住滾落:“大郎,我不是挨不得苦,你若喝稀粥,我便吃糠菜,縱一生苦痛,只要與你在一起,我便甘之如飴。但裹兒……你難道忍心讓她一輩子待在這裡,就此埋沒一生麼?”
秦恪知道,沈曼字字句句,皆發自真心。
五年前,他被削去代王爵位,貶為庶人的時候,沈曼已有身孕。聖人素來喜愛早夭的長孫,想讓長子留個嫡出的骨血,便特意下了聖旨,言明王妃可滯留京城,以待生產,讓秦恪隨意挑個孺人或媵帶走,流放途中也好有人照顧他的生活起居。誰料那些平素曲意奉承,個個都願意為秦恪去死的妾室,這個說要照顧兒子,那個說女兒還小離不得母親,無兒無女得乾脆病了,寧願在京城當個小小的庶民,也不和自己的“愛人”一道受苦。而這位一直被秦恪敬著,卻不是特別喜愛的王妃,卻果斷地卸了釵環,抗了聖旨,與他一道踏上了流放的旅途。
一路流放,幾多艱險,沈曼一一嚥下,從未抱怨過一句,反倒將秦恪照顧得妥妥帖帖。秦恪又羞又愧,自覺昔日負沈曼良多,對她一日好過一日,加上女兒實在是他的軟肋,他怎會不知妻子所言正確?可想到穆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