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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繼崇儉,府上奴僕並不很多,一到這等時候,雖請了幫傭,仍有些疲於奔命。偏偏這時候,齊王輕車簡從,悄無聲息地來給他道賀,見陸繼滿頭大汗地趕過來,不免有些自責:“倒是麻煩你了。”
齊王肯這樣上門,這是拿他當朋友,他豈能不照應?但齊王的身份也是不能暴露的,故陸繼咬了咬牙,說:“您先去書房坐一坐,我剛得了漢代的殘譜……”“書房重地,我就不進去了。”齊王不忍拂了陸繼的好意,便道,“我去書房一旁的院子打打譜。”
番外 前塵一夢 之肆
齊王前來,並非只為私事。
如今朝堂風雲變幻,牽一髮而動全身,陸繼身為他的心腹,勢必被人所關注,也容易成為撬動他這一系的缺口。奈何陸繼平日謹言慎行,讓人捏不住把柄,這等熱鬧時刻,想要做手腳卻方便許多。
齊王本以為變故要從外院滋生,誰料過了一會兒,暗衛來稟:“殿下,前一條路盡頭的轉交,有個姑娘被一使女領著,正走過來。”說到這裡,猶豫了一下,才說,“瞧模樣,似要去另一條路的廂房。”
“廂房……”齊王何許人也,一聽暗衛的敘述,便知這並不是衝著他來的,而是有人見色起意,要來個板上釘釘——這可是外院,廂房是供男客休息的地方,陸繼是正經人倒沒什麼,休息也就是普通的休息了。在勳貴府邸中,這等外院的廂房,實在是酒酣耳熱後摟著歌伎去小憩一番的最佳場所,美其名曰“更衣”。若是酒醉了,要進廂房休息片刻,卻見著一個美貌女子在裡頭……這時候撲上去了,誰都不會責怪那個男人,因為會在這種地方的,本來就是生死都由不得自身的奴婢。
齊王的暗衛是聖人所賜,不說鐵石心腸,也是冷麵無私;而他自打成了“東宮三殿下”後,想往他身上撞的女子沒有一千也有八百,手段層出不窮,容貌自然也沒的說,出身高得更是比比皆是。莫說他,就連他的暗衛們都看麻木了。此事明明不是直接衝著他來的,暗衛卻出了聲,固然有警惕的因素,譬如這是陸繼府中;譬如敢做這種事的人,或者說有資格被別人設計的,自然也有足夠的底氣承擔後果;需要用這種手段算計的女子,出身也不可能低,很容易做不了親家,反而成死仇……但值得暗衛開口說這麼一句的人,別的不說,光是風姿、氣度、容儀,定是遠勝旁人。
短短一瞬的工夫,齊王已想了千百種前因後果、處理辦法,面上卻不露分毫,只道:“救人一命,實乃幸事。你們想個法子,將此女——”他本想說哄走,但一想這是外院,人多手雜,還多是男人,真要被撞見,對一個女子來說不是什麼好事,便改了口,“請她來院子裡坐一坐,立刻通知承之,還有,查明白本要去廂房中的那個人是誰。”
說罷,齊王就放下殘局,起身道:“事急從權,我且去承之書房外避一避。”
蘇吟靜靜在林間漫步,想著方才的事情。
陸繼壽辰,男人來道賀了,夫人不可能不跟過來吧?三個女人尚且一臺戲,何況幾十個高門貴婦、貴女呢?蘇吟面對那些評估、打量、同情、嫉妒的目光,一概淡然處之,別人問她話,她基本上都會應答,回答也很禮貌很得體。雖不讓人覺得敷衍,但也絕對不熱絡,更不會曲意奉承討好,比起其他或羞澀或甜美或大方的姑娘,簡直……那是一種什麼感覺呢,就是,你雖然在和她說話,但你並不是在看待一個晚輩,而是在追逐一輩子都可望不可即的高天孤月。
誠然,這樣的態度不會討人喜歡,但蘇吟的想法也很乾脆——我又不靠你過日子,憑什麼要因為你的好惡就壓制我自己的性格?不適合做你家媳婦就不適合吧,說我性格古怪就古怪吧,有沒有好名聲都無所謂,為了一個不知道是好是壞的男人,將自己弄成賢良淑德的模範樣子,一輩子都拐彎抹角,不敢流露半絲真性情,無論多少人都像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一樣,累不累?
出於這種考慮,趁著嫂子在幫王夫人招呼客人,剛應付完幾個貴女挑釁,實在覺得這種聚會沒半點意思的蘇吟和陸泠說了一聲,便出來躲清靜了。
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壓根沒發現自己是怎麼被帶到外院,身旁的使女又是什麼時候離開的,待她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神遊般到了一個頗為清幽的所在,草木蔥鬱,竹葉的清香自不遠處飄來。
前方是隱隱的絲竹管絃之聲,右側是清幽小道,她站在十字路口,想也不想,徑自往小道上走,沒走多久,便見一處小院,門扉敞開,一棵冠蓋極為茂密的榕樹為半邊院子送來清亮,榕樹下有一石桌,四石凳。石凳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