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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琬本想給常青做媒,娶個名門貴女,就像當年趙肅那樣。誰料常青拒絕了,反決定娶弘農之亂時認識的李姬為妻。
他說出這一決定後,不管是熟悉他的人,還是知曉李姬出身的人都很吃驚,覺得他如今位高權重,何必娶一個曾做過別人姬妾的女子為正妻呢?如果喜歡,納做妾室,給對方一個名分,一個品級也就罷了。他的正妻,就算不娶個名門出身的大家閨秀,好歹也要娶個書香世家,或是士紳出身的小家碧玉吧?
為了這件事,秦琬還特意喊了他過去,告訴他英雄不問出處,讓他心中不要殘存陰影,卻發現常青並不是一時興起才做的決定。
常青的說法是,他的探子身份已為眾人所知,不管是誰都很難接受自己的夫婿從前是這等身份,不可能不害怕。尤其是名門世家,哪家女兒不是吃穿不愁,哪家又沒點齷齪事?
常青很清楚,他長相平平,並非女子鍾情的型別;文采談不上,也就是認得幾個字,哪怕眾人耳目濡染,也沒學到幾分,更不要說吟詩作對,討女子歡心;溫柔體貼半點沒有,對任何人都忍不住探子的本能去懷疑和探究,拐彎抹角的說話做事方式對他適得其反,非但起不到應有的效果,反倒會令他生出厭惡之感。若是娶了名門貴女,對方看不上他,一輩子鬱鬱寡歡,他也不可能會多高興。那些為利益來的,究竟起了什麼心思,他一眼就能看穿,也不願與對方共度餘生。
李姬雖出身風塵,卻有俠骨柔情;為人姬妾不是她能決定的,但她敢於反抗,只為自己爭取一線生機。離開岑家後,寧願荊釵布裙,將女紅撿起,學農婦種地種菜,養雞養鴨,也沒有仗著美麗的容貌,找個男人攀附的意思。若有閒漢敢來騷擾,她能直接抄起棍子,追著對方打,面對三姑六婆的閒言碎語能直接站在對方門前罵回去,性情潑辣可見一斑。
秦琬知曉這件事後,很佩服常青的眼光,以及不畏世人的勇氣,自我檢討之後,對這樁婚事非常贊同。就是陳玄,聽了之後,也頗有些羨慕。
結束了一天繁忙的公務,陳玄回到府邸,還沒來得及鬆一口氣,就聽見隨從稟報道:“將軍,大老爺來了。”
大哥?
陳玄有些詫異,卻沒說什麼——陳、周兩家自遭難之後,倖存下來的幾人相依為命,以兄弟姐妹相稱,也沒什麼堂表遠近之分。就如陳家大老爺陳樓,本是他的堂兄弟,兩人的祖父才是嫡親的兄弟。本來,在家族裡,這關係說遠不遠,說近不近,有交集也不會太多,但在他們家,曾一度護著他們的陳樓與嫡親的大哥也沒什麼分別了。
因著秦琬的照拂,陳玄的地位,陳樓雖是個商人,卻穿著綾羅綢緞,拇指上戴著個瑩潤的玉扳指,見到陳玄,雖不敢擺兄長的架子,卻也不像旁人那樣噤若寒蟬。而是打了個招呼,見陳玄似乎心情不錯,才道:“子深啊,我們兄弟沒什麼不能說的,你給我透個底,這藥材,我是囤還是不囤?”
陳玄何等人物,一聽兄長話中有話,眼中便劃過利芒,神色也變得冷冽起來:“大哥,這是你的意思?”
盧貴妃一系莫名伏誅,盧家上下被族滅,涉及盧氏入宮的人悉數被牽連,無聲無息地消失了。生出這樣大的變故,卻秘而不宣,任何敢於洩露情報的人都會被處死。那些依仗宮中訊息,揣摩帝王心意的勳貴大臣豈有不急的道理?明知皇室的態度就是不想讓人知道這件事,卻懷著僥倖之心,既然走宮女內侍這條線不通,那麼就走上位者路線吧!
陳樓打著哈哈:“這個,你明白的,做生意嘛,總會有那麼些個朋友。”
“大哥不必擔心。”陳玄平靜道,“朋友再少,也動搖不了你的地位;朋友再多,該倒的時候,還是一樣倒。”
只要他活著一日,便會照拂陳、周兩家一日,令兩家富貴榮華,以告先祖在天之靈。但有個條件,便是他的家人不與其他勢力相勾結。
如果像洛陽裴氏那樣,暗地裡拆江都公主的臺可就不好了。要不是裴熙處理及時,非但洛陽裴氏要遭殃,昔日的情分也一點都不剩。陳玄可不希望自己落到那等兩難的境地,不是被迫親手殺死自己的家人,就是失去江都公主的賞識與現有的一切。
陳玄麗竟門大統領的身份,陳樓是不知道的,他甚至不知道陳玄這些年做了什麼,也就信了陳玄的解釋,認為當時很受還是代王的皇帝的賞識,令他去讀書,甚至還對坊間傳言,比如陳玄位高權重卻不成親,是不是與他深受江都公主信賴有什麼關係……故他看著四下無人,小聲說了一句:“多個朋友多條路,畢竟,伴君如伴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