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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託當今皇上的福,”餘老頭看著堆積如山的番薯,一副手中有糧心不慌的滿足感,“我年輕那會兒,鬧饑荒時連樹皮草根都得吃,餓急了土都往肚子裡裝,沒少餓死人!”
老餘頭停了片刻,似乎陷入對往昔的回憶中,接著又道:“打從番薯從海上運來後,也鬧過一次饑荒。產量高,耐貯存的番薯和番薯麵粉,甚至地瓜藤,幫助我們撐過了可怕的三年饑荒,免於我們被餓死。”
張氏也點了點頭,道:“是啊!番薯確實是好東西。不過一天兩頓地瓜、地瓜面粉把人吃的肚子鼓鼓的,胃裡泛酸燒心,還放屁,好難受。要是有高產又不燒心的糧食,就好了!”
“別不知足了!有的吃,還嫌東嫌西!”老餘頭瞪了婆娘一眼,繼續看著她們把番薯切片。
家裡菜刀少,就連鐮刀和鋤頭的鐵片都用上,也不夠人手一把的。而且切片的速度也慢,這一萬多斤的番薯,啥時候能切完呀!
餘小草想起前世鄰居家切番薯用的鎪子,是一片單面開刃的刀片,固定在木頭板中間,拿著一個大紅薯往刀片上按住往下使勁,紅薯就被切成一片一片,還不容易切著手。
小草跟她老爹叨咕了一陣,第二天老爹從鎮上回來的時候,就帶回了幾個符合要求的刀片,經過心靈手巧的老爹一下午的搗騰,幾個番薯鎪子勝利完成。
餘小草用家裡破得不能穿的衣服,做了幾隻厚厚的手套,有了這個就能確保手不被鎪子割傷。
柳氏帶上破手套,把鎪子的木板架起來,拿了一個大番薯,按在上面一用力,一片薄厚適中的番薯片就掉落下來。
張氏也拿著試了試,難得誇了句:“這鎪子用起來真挺方便的,切番薯快不說,還省力。真不錯!”
李氏趁著新鮮勁兒,也難得勤快了一兩天,切出幾百斤的紅薯。
有了番薯鎪子,本來一個月都難切出來的一萬多斤番薯,被家裡的女人男人齊上陣,不到十天就切完了。
中間有來串門的鄉鄰,看到餘家的番薯鎪子,也向餘海打聽了,到鎮上鐵匠那打了幾個刀片,讓餘海抽空給做成鎪板。誰家在外村沒幾個親戚?很快,番薯鎪子就在以東山村為中心,向外擴散開來。
以後每到番薯收穫季節,都會有人叨唸東山漁村餘家的好兒來。
餘小草沒料到,自己為了方便家人的一個盜版小發明,讓餘家在附近村子聲名遠播。她正一門心思地琢磨著,如何用番薯麵粉做出可口的食物呢。
她結合前世的微薄經驗,再加上自己瞎琢磨,本著粗糧細作的原則,捯飭出不少吃法呢。
比如說,光地瓜面條就有好幾種做法。
最簡單的做法就是用把揉好的番薯麵糰,用大號擦銃(就是擦絲器,也是小草央求老爹在鎮上鐵匠那弄來的)擦在燒開的鍋裡,這樣的麵條比較粗,粗細跟小孩的手指差不多。
不過說句良心話,那黑乎乎的一大碗,不打滷,不加油鹽,喝了也不頂時,吃的肚子鼓鼓的,一會兒就餓了。
最好吃的是打滷麵。用面籮篩出最細的番薯面,溫開水和麵揉成團,用最細的擦銃就著滾開的鍋擦出麵條落在開水裡,鍋灶下的柴火還噼噼啪啪的燒著,銃面的人要儘量快的把麵糰銃完,否則麵條會融化在開水裡。
這是個力氣活兒,一般都是她老爹在家的時候才能做,即便餘海力氣大,每一次銃面都累得滿身大汗,餘家老少十幾口人,每一次都要煮一大鍋麵條才能夠吃。所以,冬季來臨餘海的衣服也會被汗水溼透了。
不過,煮熟的麵條晶瑩透亮,吃起來滑溜很有嚼勁,澆上蛤蜊湯韭菜沫兒鮮滷,那叫過癮,堪稱地瓜面的經典吃法。
也可以將和好揉好的面,擦成麵條放在案板上,鍋裡添水就開煮,煮熟後可以馬上吃,甜甜的,味道不錯。也可以加鮮湯做成打滷麵,但不如直接在開水裡擦成麵條煮了吃滑溜,口感稍差。
還有一種粗細搭配的吃法。就是用白麵團包住地瓜面團,做成手擀麵,切開以後,黑白分明,吃起來極有白麵的韌勁又有地瓜面的滑潤細膩,隨自己的口味配上鮮滷湯,那也是很上得檯面的美食。不過,家裡有摳門老太坐鎮,除非小叔一家回來,輕易不讓禍禍白麵的。
除此之外,地瓜面可以烙餅,可以貼餅子,可以蒸窩窩頭,也可以包素包子包餃子等等。有了小草的這手做番薯麵粉的手藝,餘家冬天很少再出去買糧食。
第四十一章 急病
尤大夫一走就是兩個多月,附近連同東山村的村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