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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我掙的錢,還不能給我閨女看病了?我這個當爹的,就得眼睜睜看著我閨女病死不管嘍?那樣的話,我還配當爹不?我還掙這個錢幹什麼?我以後還捕什麼魚?打什麼獵?不如坐家裡,跟閨女媳婦一起餓死病死算了!!”老實人終於爆發了,露頭鳥李氏成了出氣筒。
李氏不幹了:“你掙的錢,我又沒撈到一文,你衝我喊啥?”
“好了,你就少說一句,沒人把你當啞巴!!”餘大山見二弟真火了,趕忙上來把自家婆娘拉回東屋。
餘海充滿悲哀的目光,投向了他爹老餘頭,用泣血般的聲音道:“爹,草兒是您的孫女,也是餘家的骨血。難道您忍心就這麼看著她……”
老餘頭深深地嘆了口氣,道:“我去你大伯家借些銀子,以後你打了獵物,再還給人家……”
他的話音還沒落,裡屋的門咣噹一聲開了,張氏臉拉老長,兇狠的吊梢眼瞪得滴流圓,衝著老頭子就嚷嚷開了:
“人家又能捕魚又能打獵,面子比擬這張老臉寬多了,還用你跟著去借?今冬物價高,又沒個進項,照這麼吃下去不把家底給吃窮了?以後早飯喝稀的,晚飯餅子定量。”
說完,又咣噹一聲把門給甩上,震得房樑上的灰都撲撲地下落。
閨女生死未卜,孩子的奶奶卻只關心怎麼省錢。餘海心灰意冷地看了這個家一眼,抱著孩子出了門,步履匆忙地朝大伯家走去。
餘海的大伯余立春,家裡養了兩隻體型龐大的土狗,下雪的時候是拉爬犁的一把好手。前兩天雪大,要光靠他抱著孩子徒步走到鎮上,沒個大半天是到不了的。他這次登門,不光要開口借錢,還要借爬犁用用。
餘海帶著木然的表情,敲響了大伯家的大門,開門的是小草的三堂叔。
餘江詫異地看著堂哥,目光接觸到他懷中的小小身影,登時聲音都變了:“這是咋滴啦?小草又犯病了?大哥,大哥……趕緊把爬犁架上,二哥要用!!”
餘立春家裡兩個兒子仨閨女,老大比餘海大五歲,老二比餘海要小,餘海排行老二,所以被稱為二哥。
餘立春一家都在家裡貓冬,聽小兒子喊這麼一嗓子,都匆匆從屋裡出來。餘立春連大棉襖都沒來得及穿,就快步走過來檢視小草的情況。
餘海一句廢話沒多說,直接說了登門的目的。餘立春二話沒說,衝著餘江他娘孫氏不容反駁地道:“家裡還有多少銀子?都給大海拿上。”
老太太一點沒含糊,進了屋拿出一個灰色的布包,連開啟都沒開啟,就直接塞進餘海的懷中,叮囑著:“都拿著,給孩子看病要緊!”
老大餘溪媳婦嘴巴動了動,小聲咕噥著:“錢都給大海了,咱們過年吃什麼?孩子們就等著年節吃口白麵呢!”
套好爬犁的餘老大聽到媳婦小聲嘀咕,瞪了她一眼,道:“是吃重要,還是人命重要?”
老大媳婦不吭氣了,心中卻腹誹不已:人家親爺親奶手裡錢比自家多多了,哪輪到他們隔了個房頭出錢給小丫頭看病?她那個嬸子,還真是隻進不出的摳貨!
對於大伯,餘海一直心存感激。他親孃剛過世那會兒,大伯和大伯孃對他和姐姐照顧有加。如果不是有大伯的支援,他都不知什麼時候能娶上媳婦。
餘海朝著大伯一家,深深地鞠了一躬,多餘的話沒說,拿上裝著銀錢的布包,坐上爬犁,朝著村口的方向一路疾馳。
剛出村口不久,一直豎著耳朵聽動靜的小草,裝作剛剛醒來的樣子,對緊緊抱著自己的餘海,叫了聲“爹”。
餘海臉上終於有了一絲表情,他扯了一抹笑,對被裹成球的寶貝閨女,輕聲細語地問道:“草兒,你醒啦?告訴爹,哪裡不舒服?”
餘小草掙扎著想要坐起來,用力地搖了搖頭,道:“沒覺得哪裡不舒服。爹,別擔心。我剛剛是被奶嚇了一下,所以厥過去了。現在沒事了,咱回去吧!”
“還是到鎮上讓大夫給看看,別落下病根。”餘海摸摸閨女的小臉,堅持帶她去看病。
對於餘海的執拗,餘小草又感動又無奈,她繼續勸她爹:“爹!我真沒事!我怎麼說也算半個大夫,還能不清楚自己的身體?”
餘海一邊控制著爬犁,一邊敷衍地道:“爹知道我們小草的能耐。不過,古人說:醫者不自醫。讓同仁堂的大夫看看,爹才能放下心。”
餘小草無奈,想出一個折中的法子:“爹,要不這樣吧!我們先順道去山上下幾個套子,說不定能套住些獵物。這麼一來,我看大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