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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紫檀桌。
隔了一日,湛蓮又去勸哥哥,湛煊仍然固執己見,湛蓮氣惱之下再次拂袖而去。
兄妹兩個好幾日都互不理睬。湛煊總是去福陽宮去見那假妹妹,湛蓮也置之不理。
湛煊本就是故意去氣湛蓮的,誰知她全無動靜,自個兒又氣了半死。且又聽聞她三番五次派人去牢裡探望孟光野,不停叫人寬慰他一定將他救出來,湛煊一顆心就跟在油鍋裡被人用針扎似的。
他幾次想叫人把孟家儘快下罪,然而心頭總有一絲猶豫,他聽宮僕與他說湛蓮日漸少食,夜不能寐,又聽說她拿著一根泥人對月長嘆,暗自垂淚……
湛煊閉了閉眼。他在做什麼哪。
夜裡,湛煊來找湛蓮,拿了個部族朝貢的新鮮玩意逗她,湛蓮看也不看,只當眼前沒杵著一個大活人,只低頭看自己的書卷。
周圍奴婢卻是嚇了半死。
湛煊揮退神經兮兮的宮僕,伸手去捏湛蓮臉蛋兒,湛蓮拿手攔在臉上,他去掐另一邊,她仍用另一手護住。
湛煊好笑,“你還要與哥哥鬧脾氣鬧多久?”
“三哥哥一日不改變主意,我就一日不理三哥哥。”湛蓮道。
“如果朕一輩子也不改主意?”
“那我就一輩子也不理哥哥!”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湛蓮篤定了哥哥終是會放下固執明智處理,但湛煊卻似聽見了一錘定音的讖語。
他如果將孟光野貶為罪奴,他的蓮花兒大抵會一輩子恨他這個哥哥罷?況且,她自己是否也將會鬱鬱寡歡,報憾終生?
曾經的蓮花兒飽受病痛折磨,未開先凋,如今天降神蹟,賜她重生回了陽世,他不讓她快快活活的,卻還要成了她悒悒不樂的罪魁禍首?
滿腔的黑色火焰被驀然澆滅,湛煊閉了閉眼,長長地嘆出一口濁氣。
他默默地站起來,轉身往外走去。
湛蓮見哥哥神情古怪,不說話就走了。不免有些憂心,忍了一忍沒忍住,她還是起身追了上去,“哥哥你怎麼了?”
湛煊看著她,又好似沒有看她,“你讓朕想想。”說罷,他繞過她緩緩走了。
這夜湛煊躺在床上,睜著眼睛直至天明。
上朝前,他終於做出了決定。
一個,牽動他一輩子喜怒哀樂的決定。
下午,湛蓮得知了好訊息,刑部那兒審了孟府一案定了罪,孟光濤蔑視天恩,欺君罔上,按律當斬,其母視為共犯,苔五十板,其弟孟光野、其妹孟採蝶事後隱瞞,各笞十板,孟光野因為六品左寺丞,免此杖刑,官復原職。
湛蓮知道如若沒有皇帝哥哥示下,刑部定不會敢私自斷決。她迫不及待地出了殿門往泰來齋走去,一路笑容掛在臉上,走著走著竟小步跑了起來。
這回御書房沒人攔著,湛蓮快步走進內殿,像一隻快活的蝴蝶似的翩然撲進哥哥的懷抱。
“三哥哥!”湛蓮抬頭,笑靨如花。
湛煊凝視著那璀璨笑容,複雜地勾起了唇角,“嗯?”
“孟家的事兒,是哥哥指使刑部斷的案,是麼?”
“興許。”
“我知道定是哥哥,三哥哥從來就是曠古未有的大明君,斷案最是公正不過了!”
湛煊刮刮她的小鼻子,“合了你的心意了,來拍朕的馬屁了?”
湛蓮嬌嬌一笑,又開心地埋進他的胸膛蹭了蹭。
“你這會兒高興了?還理不理哥哥?”湛煊輕撫她的秀髮,低啞問道。
湛蓮沒皮沒臉地道:“我哪時不理哥哥了,哥哥冤枉人。”
湛煊沉沉笑了兩聲,他緊了緊懷中的嬌軀,意味深長地嘆了口氣,“蓮花兒,只要你高興,哥哥就滿足了。”
即便她的快樂是建立在他的痛苦之上,他也甘之如飴。
湛蓮回抱湛煊,“哥哥最好不過了。”
即便嬌軀在懷,湛煊也已看見不久的將來,他的蓮花兒將投入另一男人的懷抱,在那人懷裡軟語嬌笑。他的眼裡閃過如深海似的痛苦波瀾。
罷了,罷了。
他的心肝寶貝快活便足夠了。
湛煊滿腔的情意幾乎要溢位體外,他剋制不住地、又深深壓抑地親上她光潔的額頭。
湛蓮卻是如被火燙似的跳開,捂著額頭嬌嗔瞪眼,“哥哥又親我!”
湛煊嚥下喉中苦澀,“好,不親。”
***
湛蓮在宮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