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糧食大多數都上交了,很快就輪到咱們這兒了。”
林建華擰著眉頭,被帶偏了,“糧食都上交了,農民吃啥?”
林炎城沒回答,還能吃啥,吃樹皮唄。不過這話明顯不能說,只好拍拍他的肩膀,“行了,這事聽我的。你還小,等再大些,你就懂了。”
林建華其實還有許多疑問。既然親爹不肯說,那說明這事,他爹也拿不準。於是也不再刨根問底。
反而關切地道,“爹,你先睡。你今天出了大力。明天還要再去刨呢。你可得歇好了。”
這兩天,地都是林炎城刨的,他只負責刨小坑灑種子,活很輕快。
林炎城確實累得腰痠背痛,原身實際年齡是四十五歲,可他打小就是苦水裡泡大的,在外頭四處討生少,直到二十四歲才討上媳婦。回來種地,又過著朝不保夕的生活,真真是苦了大半輩子。陳年舊疾早就撂下了。
聽到這話,林炎城很心動,但看著林建華這瘦弱的小身板,想著他現在正長身體,還是拒絕了,“你睡。爹不困。”
林建華不信,可見親爹這麼堅持,他只好爬上床閉眼睡覺。
沒一會兒,他就打起了小呼嚕。
林炎城失笑搖頭,拿出本子記下今天要到的糧食。
寫完之後,他打了個哈欠,吹滅油燈,手撐桌子,漸漸打起了盹。
眯著眯著,他手肘漸漸撐不住,一個激靈,陡然間醒來。這一抬眼,看到窗外的月亮已經躲進雲層,只剩下星星點點,他擦了根火柴點燃油燈,發現已經是零晨一點鐘了。外面卻連一丁點的動靜都沒有。
該不會是他剛剛睡著,錯過了?
想了想,又覺得不可能。他睡得很淺,時刻警惕著呢,怎麼可能錯過呢。
林炎城打了兩個哈欠,坐直身體,不敢再睡。
他翻到本子最後一頁,拿出鉛筆畫畫。
他從小待的孤兒院經常會有許多愛心人士去義務講課。其中就好幾個美術學院的學生。林炎城也學會了繪畫最基礎的素描。
可惜也僅僅只是素描。他在繪畫方面沒有天賦,所以漸漸忘記。要不是聽到小五說畫畫,他都忘了自己有這項技能。
他畫的自然是他媳婦,印象中最深刻的就是她淺淺的笑容,明亮的眸子,看著人的時候,好似會說話。
因為太熟悉,他畫得非常快,沒一會兒,他媳婦就躍然紙上。他好像看到真正的她。
林炎城撫摸她的臉,心裡一陣抽痛。自從生病後,她每天都要跟病魔作鬥爭,這張臉上已經好久沒有出現笑容了。她應該很辛苦。他一直給她打氣,捨不得離開她。可是看著她那樣辛苦,他心裡又很自責,要不是他沒用。她又怎麼會連命都治不好。
他有錢之後,只會讓她媳婦買買買,給自己買豪車豪宅,給孤兒院捐錢,給福利機構獻愛心。為什麼他沒想過投資醫學實驗室。如果那些實驗室得到大筆投資,應該早就攻克這個病了?現在想想,他可真夠笨的。
“爹,你怎麼了?”林建華醒來後,就見親爹一個勁兒地捶自己頭,他揉了揉眼,打了個哈欠。
林炎城捏了捏眼角,輕輕搖頭,“沒事,爹就是想……你娘了。”
林建華翻身坐起,湊到他身後,看到床頭櫃上那幅畫。
“哇,這畫得也太好了?”林建華驚撥出聲。
林炎城伸手想阻止,可又一細想,左右這孩子也沒見過他娘長啥樣。看就看。
“爹,咱娘長得可真好看。”林建華睏意一掃而空,忍不住端詳起來。
媳婦被誇,林炎城別提多樂呵了,矜持地點頭,“你娘當然很美了。”
林建華亮晶晶地看著他,“爹,我像你多一點還是像娘多一點?”
林炎城一愣,這孩子長得很一般,跟原身想像的地方挺多。像孃的地方應該不多。
林炎城禿嚕下他腦袋,“難道你沒照過鏡子嗎?你跟爹就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
林建華有些失落,喃喃道,“難怪二哥長得那麼好看,原來他是像娘啊。”
林炎城:“……”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等林炎城睏意再次上湧的時候,已經兩點了。可外面一絲動靜也無。
林建華睡了一覺,精神抖擻,一點也不困,拍了拍床,“爹,你睡。我守著。”
林炎城瞅著他這興奮勁兒,點頭答應了,“一個小時後,你叫醒我。”
林建華嘴上答應,心裡卻想讓親爹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