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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氏卻心情複雜,她想見大女兒,也擔心大女兒的未來,可是她又對大女兒的所做所為難以釋懷,那是明明白白的離心啊。
在這樣複雜的心情下,張氏也不知自己該不該見大女兒,若是見了,又該說些什麼呢?
“母親,這是剛煮好的玉桂飲,來飲一杯吧。”宋知夏提著小銀壺上了張氏的馬車。
張氏正在出神,見到有人進來才回過神來,沒聽清女兒說什麼,只是一眼就看到女兒髮間的水珠:“快點擦擦,外面下雨了嗎?”張氏拿出一方帕子給女兒拭水。
宋知夏將小銀壺放好,笑著應道:“一點斜風細雨罷了。”
張氏邊擦邊嘮叨:“你呀你呀,好好的馬車不坐,偏跑到外頭去騎馬,有什麼好騎的,累人又沾塵,此時又下雨了,你就乖乖在母親這裡待著,別出去了。”
宋知夏不耐煩在馬車裡待著,習慣了馳騁四方的人,哪裡願意在馬車裡縮著呢,所以她總是在馬車裡待不長,時不時就要出去騎馬,其實如果可以,她更願意憑著自己的兩條腿跑呢,更痛快。
不過此時母親發話了,外面又下雨,宋知夏也樂得在馬車裡。
“是是是,女兒這便在馬車裡陪母親。”宋知夏倒了一杯玉桂飲,捧到母親面前。
張氏接過杯子,輕輕啜了一口:“嗯,味道尚可。”
張氏飲過玉桂飲,便拉著女兒的手閒談起來,問的無非是女兒這段時日的見聞,因為攻城的過程太過順利,張氏問的更多的就是收拾那些高門大族的經歷。
“唉,你啊,行事也太過激烈了。”張氏不贊同地橫了女兒一眼,“那些事你何必親自動手,指派些將領去做就好了,你親自動手只會讓你的名聲變得不好。”
宋知夏才不在意這點:“反正女兒的名聲就沒好過,就由女兒去做,有什麼惡名女兒也願意擔著,有個煞星之名,女兒日後行事反倒暢快些。”有了煞星之名,誰還敢讓她不痛快?敢讓她不痛快,她就叫對方知曉什麼叫作煞星。
張氏戳著女兒的額頭,怒其不爭:“你這樣對你自個有什麼好?有了這樣的名聲,你以後還怎麼嫁人?就是招附馬,你難道就願意招一個沒用的慫貨?”
宋知夏訝然:“母親不知女兒已經定了婚約了嗎?”
張氏的怒氣嘎然而止:“什麼?已經定了婚約?是哪家哪位郎君?”
“父親沒寫信來與母親詳說?”宋知夏問道。
張氏搖頭:“沒有,自你們起事後,你父才寄過三封家信。”
說著說著,張氏又想起了孃家送來的信,心中憂憂。
宋知夏一看母親的憂容就猜到了母親所憂之事:“母親不必憂心,父親永遠是母親一人的,那些膽敢獻女的大族,呵呵,女兒早就收拾過了,那些被抄了家的大族中,就有不少是獻女的大族,母親放心,只要女兒在一日,就絕不會讓旁人佔到我們家的便宜。”半途上位摘桃子,想的美,敢動我母親的位子,我就親自鏟了你們家的根基。
張氏真心震驚了,她呆呆地看著自己的小女兒,好似第一次認清女兒是個什麼樣的人。
“你這樣,你這樣,你父會怨上你的,這事該由我來,你不必插手。”張氏急急說道。
宋知夏輕鬆笑道:“放心吧母親,女兒已經與父親說過了,父親不是糊塗的人,知道孰輕孰重,不會被那些大族拿捏住,更況且父親也不在意那些女人,父親心中更在意的是母親。”
當然宋知夏心中還另有想法,如今父親只對母親鍾情,但是登上帝位之後呢?還會一如既往的鐘情嗎?不能把人生押在另一個人的感情上,必須要有屬於自己的牢不可破的地位,而要有地位,就得先有權力,得有實實在在的,可以剷除異己的權力,所以她不會放權,已經落在她手中的權力,她是絕不會放手交回去的,有了權力,她才能為母親牢牢護住地位,不過,這些話宋知夏就不必與母親說了。
張氏被女兒說的又羞又氣,惱的打了她幾下:“小姑娘家家,說什麼胡話,就不該讓你到處跑,都學壞了。”
心中的一大煩心事放下,張氏又提起剛才說的話題:“你說你已經定下了婚約,是哪家哪位郎君?”
在母親面前提這個,不知道為什麼,宋知夏覺得比在父親面前提起要不自在的多,當時她可以對著父兄侃侃而談,可是對著母親,她不自覺的就有些發虛,怕母親不同意。
“是,是東景。”宋知夏的聲音輕飄飄的。
“東景。”張氏瞪大了眼,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