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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怪她一直覺得閣主學識淵博,舉止言談溫文爾雅; 完全不像個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 他根本就是個出身清貴的世家子弟啊。現在回想; 那日在安國寺; 他神色抑鬱地站在寺前臺階上深情遙望; 是相思病復發了,看的不是她; 而是她的孃親田氏。
那邊閣主已幽幽朝安貴妃回了一句:“蘇菡,別來無恙。”
咦?安貴妃不是姓安的?改姓蘇了?安貴妃也是循著閣主的笛聲找來的; 看來兩人關係非淺啊,可身為前太子幕僚的林庭風,為什麼會認識當今聖上的寵妃?
淼淼覺得今晚自己的腦子有點不夠用; 大氣也不敢喘一下; 一動不動地伏在樹上。
閣主和安貴妃無聲對峙; 小小的祭壇似乎容不下這兩樽佛,詭異的沉寂。
片刻之後,安貴妃臉上泛起融融笑意,眉心那朵粘著金粉的梅花鈿在夜色中分外嫵媚; 她輕笑幾聲,波光流轉,“不愧是名門之後,十八年了,林公子風采依舊。空山古木,故人來訪,不知所為何事?”
山頂風大,閣主的長袍被風捲起,在風中獵獵飛舞。他沒有說話,或許是說不了,拳頭抵在唇上一陣咳嗽,那咳嗽聲和著風聲,還有樹木擺動的沙沙聲,有種說不出的悽清孤寂,淼淼十分擔心他撐不住,在安貴妃面前丟了場子。
安貴妃黛眉微挑,神色略帶玩味,“看來林公子這些年沒有照顧好自己啊,也是,家人都死絕了,只留下林公子一人孤零零獨活於世上,曾經青梅竹馬的心上人也嫁作他人婦,嫁的還是出賣自己的仇人,想必林公子這些年過得甚是艱難吧。”
好狠,哪壺不開提哪壺,果然蛇蠍心腸,難怪會生出晉王那種嘴巴帶毒的兒子。
肆虐的山風把雲層吹散,蒼穹上露出一彎新月。閣主彷彿沒聽到安貴妃的嘲諷,又咳幾聲後,抬頭看了一眼那淺淡的月牙,似在自言自語,“今兒是初七?記得太子死的那晚,也是這樣的上玄月,他對我說,庭風,我這一生,只做錯過一件事,便是信錯了一個人……”
藉著那淺淡的月色,淼淼看見安貴妃那張風華絕代的臉微微一僵,但笑意猶在,“信錯了一個人……他可真是看得起我,我一個柔弱女子,他難道還指望我能翻雲覆雨不成?朝堂傾軋,山河功業,本就是男人之間的事,他倒好,自己沒本事,巴巴地把我送到別的男人懷裡,一邊要我躺在別人床上曲意逢迎,一邊又要我對他忠貞不渝……”
她咯咯笑了幾聲,臉上盡是嘲諷,“你說他是不是傻?他把我當成什麼了?不對……不是他傻,是他以為我傻呢,我為什麼要對一個嘴巴說愛我,兩手卻把我推給別人的男人忠貞不渝?大概你們男人都覺得,要成就霸業,犧牲自己的女人沒什麼可惜的,可我告訴你,我蘇菡不是那種任人宰割的羔羊,生殺予奪的權力和享不盡的榮華富貴,不是隻有你們男人才喜歡的。”
“我所做的,不過是一個被所愛之人拋棄的女人該做的事。當日他命我在燕王酒裡下毒的時候,我曾對他說,燕王身邊有個精通藥理的僕人,燕王所有吃食須經他的手,哪怕燕王喝一口水,那人也會仔細驗過才讓他喝。可他卻對我說,我辛苦把你送到燕王身邊,難道就是為了讓你受他恩寵,每日花前月下的?既然此人如此礙事,正好一併解決了。”
安貴妃說著,語調雖仍是一貫的綿軟婉轉,卻暗夾了一絲怨恨,“可他卻從未想過,我若稍有差池,萬劫不復,他根本就沒考慮過我的安危,既然他心裡已經沒有我了,憑什麼要我對他不離不棄?他不仁,我便不義。林庭風,我從未後悔過我所做的事,也不在意他怎麼看我,就算一切重來,我還會那麼做,哪怕將來黃泉相見,我也是這麼對他說。”
她輕哼一聲,抬手撫了撫被風吹亂的髮鬢,“說起來,他最不應該的,是相信了柳青源才對,當時形勢對他一片大好,若非柳青源的叛變,他怎麼會輸得一敗塗地?”
原來當年皇帝還是燕王時,安貴妃是章敬太子安排在燕王身邊的奸細!淼淼驚得差點咬了自己舌頭,這章敬太子也不知是缺心眼還是倒黴到家,怎麼總是看錯人呢?不但被自己摯友出賣,連曾經深愛自己的枕邊人也二話不說全身心投入燕王懷中了,看來這位章敬太子手段不咋地,養的都是白眼狼。
許是風大,閣主又是一陣咳嗽,原本蒼白的臉因咳得厲害而泛起紅暈,好半晌才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的,“人啊……總是這樣,為了讓自己心安理得,總喜歡替自己找各種藉口,好說服自己所做的都是對的。可是蘇菡,你若真如你方才所說的一點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