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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了屋裡,她吩咐謹言將屋中所有的蠟燭都點亮了,拿過來。然後她就看到李惟元身上穿的那件佛頭青色的錦袍已經被類似於鞭子的東西給抽的裡面的棉絮都飛了出來,而且他果露出來的肌膚,類似於臉,脖頸,手背這些地方全都是一條一條極其猙獰的血痕。
李令婉見了,只氣的直跳腳。
杜氏這個瘋子!再怎麼說李惟元也是她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兒子。就算她心中再憤恨當初那個和尚糟蹋了他,那她完全就可以在知道自己懷著李惟元的時候就想法子落了胎啊。可那時候她又想借助肚中的李惟元回李府來,後來生了他下來,不喜他也就算了,可每次見著他都要這樣的折磨他做什麼?李惟元何其無辜?
但氣過之後又心疼。疼過之後她就開始罵李惟元:“你蠢啊。人家打你你不知道躲啊?看看你現下都被打成了什麼樣。”
一面又連聲的叫謹言,問他這裡有沒有散血活淤的藥膏子,快拿了來。又吩咐著小扇快去打一盆熱水來,再拿了一條幹淨的布巾來。
然後她一轉過頭,就看到李惟元正目光專注的看著她,一雙墨色的眼眸中好像暈著無數的山光水色一般。
李令婉就沒好氣的問他:“看什麼看?沒看過美女啊。”
李惟元聽了,微抿著唇沉默了一會。末了他抬眼看她,低聲的問著:“我這樣,你會心疼嗎?”
“心疼個屁。”李令婉真是氣的牙都開始癢癢了,“你就算被人打死了我都不會心疼。”
李惟元就輕聲的哦了一聲。隨後他眉眼下垂,鴉羽似的長睫毛在眼瞼下面劃下了一片陰影,滿臉寥落孤寂的模樣。
李令婉一見他這個鳥樣,心中就止不住的又開始心疼了。但她又不想說,所以依然只是繃著一張臉。
很快的小扇就打了一盆熱水過來,謹言也拿了散血活淤的藥膏子,李令婉就沉著一張臉低聲的喝叫著李惟元:“脫衣服。”
李惟元沒有脫,而是轉頭吩咐謹言和小扇:“你們下去。”
謹言和小扇曉得他的性子,哪裡還敢多待?連忙行了禮,轉身出了屋。甚至臨出門的時候還體貼的從外面將兩扇木門給闔起來了。
李惟元這才慢騰騰的將自己的上衣都脫了,露出一片白皙清瘦的背來。
好在是冬日,他身上穿的棉袍厚,杜氏力氣又有限,所以背上雖然有幾條血痕,但也不深,甚至都沒有見血。不過脖頸,還有臉和手背上的血痕看著實在是觸目驚心。
李令婉見了,就止不住的覺得肝顫,簡直都要替他疼了。
隨後她擰乾了水盆裡的布巾,展開,將溫熱的布巾敷到了他脖頸上的傷口處,又問他:“這樣痛不痛?”
她確實還是很心疼李惟元的。所以動作很輕,問出來的話也很輕。但誰曉得李惟元那廝張口就是慢吞吞的來了一句:“你剛剛不是說,就算我被人打死了你都不會心疼,那現下你為什麼還要問我痛不痛?”
李令婉按著布巾的手一頓。
媽的,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痛死他算了。
於是她不再說話,只是冷著一張臉,不時的將布巾放到盆裡打溼,搓一搓,又擰乾,再去敷在他身上的那些傷口上面。
先是脖頸,再是兩隻手背,然後就是臉了。
好在他臉上也就右臉頰那裡有一道斜斜的血痕,還不算很長。李令婉將手裡的布巾擰乾了,又甩了甩手上的水,然後伸手就將布巾遞了過去:“自己敷。”
李惟元也不說話,接過布巾,抬手沉默的敷在了右臉頰上。
趁著他敷臉的這會,李令婉就開啟了裝著散血活淤藥膏子的瓷盒子,用手指挖了藥膏子,動作輕柔的擦到了他的傷口上。
等到脖頸和手背上的傷口都擦好了藥膏子,輪到他右臉頰的傷口時,李令婉就將手裡裝著藥膏子的瓷盒遞了過去。意思很明顯,讓李惟元自己擦。
但李惟元沒有接,目光緊盯著她,很認真的說:“我看不到傷口,沒法擦。你給我擦。”
可這難不到李令婉。她走到東次間,拿了一面不大的圓形銅鏡出來,然後又伸手遞了過來:“照著鏡子擦。”
李惟元目光又看了她一會,然後伸手。不過他不是去接她手裡的銅鏡,而是握住了她的手腕。同時他另一隻手將她手裡的銅鏡拿下來放到了桌面上,堅持著:“婉婉,你幫我擦。”
李令婉就挑了挑眉。
她向來就是個會順杆往上爬的性子,所以這會見李惟元軟化了,她就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