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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描金大圓茶盤裡,裡面堆著的都是一早兒就準備好了的荷包。
荷包裡面裝的都是各色式樣的金錁子,是給晚輩壓歲用的。
雙紅和雙蓉忙著給屋裡的各位主子分發荷包。
錢氏是個嘴甜的。當下她伸手接了荷包,就笑道:“說起來兒媳婦都這樣大了,也是做孃的人,每年倒都還要接母親給的壓歲錢。我心中很有些不好意思呢。”
楊氏也笑。不管怎麼樣,看到現如今這樣兒孫滿堂,熱熱鬧鬧的場景她總是會很高興的:“你們再怎麼大,再如何做了爹孃,可在我心裡都還是我的孩子。做母親的給自己的孩子壓歲錢,你們有什麼不好意思接的呢?”
說的滿屋子裡的人都笑了。
然後就是各房給楊氏敬上的新年禮物,又是各房長輩給晚輩的壓歲錢。
李令婉今晚一共接了四個荷包。她悄悄的用手掂了掂,大房和二房的荷包輕,老太太,特別是周氏給的荷包尤為的重,想必裡面有不少好東西。
她樂的一股腦兒全都塞到了懷裡去。
最近正愁手裡沒銀子呢。可巧今兒就接了這麼些,往後她可得自己好好的收著才是,萬不能跟上次一樣,問著銀子都去哪了旁人還說全都是她給花了,她還只能心塞塞的受著這句話。
今兒早起的時候就下了一上午的雪珠子了,到了現在雪珠子停了,飄起了漫天鵝毛大小的雪花來。
楊氏心中高興,就笑著說道:“今兒除夕,倒是應景,還下了這一天的雪下來。”
“可不是呢。”錢氏嘴快,忙接著說道,“都說是瑞雪,瑞雪。明年二爺要參加會試,凌哥兒要參加童試,到時他們父子兩個人都有了功名,老太太,往後您這老封君的名頭可是穩穩的呢。”
楊氏聽她這樣一說,只笑的合不攏嘴。又說:“若是他們兩個人往後都有了功名,必然也少不了你這個做妻子和做母親的封誥。”
一旁坐著的徐氏聽了她們這互相恭維的話,面上就有些不大好看。
二房如此發跡,那她大房又算什麼呢?
想到這裡,她不由的就狠剜了李修松一眼。
她的梁哥兒還小,才剛開蒙,功名暫且是指望不上的了,但是李修松好歹也是嫡長子,又讀了這麼多年書,怎麼到現在連秀才都還沒有中一個?沒的白白讓她在妯娌間抬不起頭來。
只是一看之下,她差點氣炸。
李修松目光正在看著李惟元呢,且雙目中隱有水光。
李惟元是杜氏生的這事老太太在府裡瞞得死緊,所以徐氏並不曉得這一段故事,她還只以為李惟元是李修松的一個通房丫鬟生的。而那個丫鬟是個沒福氣的,生李惟元的時候就難產死了。
一個庶子,還佔著長子的名頭,徐氏心中自然是有些不快。更何況老太太可是明擺著表現出了她也不喜這個庶長孫的態度來,所以徐氏就越發的不將李惟元放在心上了。
但是現在李修松雙眼含淚的看著李惟元是什麼意思?覺得他可憐,心裡捨不得?還是埋怨她這個做嫡母的沒有照顧好他?
徐氏一時只恨的手指甲都狠狠的掐到了手掌心裡面去。
李令婉這時也在看著李惟元。
她愁啊。
剛剛聽老太太和錢氏那樣說,她才想起,明年可是童試年。李惟元就是在這一次的童試中考中了秀才的,然後就是三年後的鄉試,隨後的會試,他一路青雲直上,直至做到了宰輔的位置,被人尊稱一聲元相,從此隻手遮天。
到了那時,這整個李府還不是他的一盤菜啊?他想怎麼折騰這李府裡的人就怎麼折騰啊?
李令婉愁啊。她皺著一張小臉,手指無意識的繞著腰帶上繫著的香囊帶子,心裡想著,能不能想個什麼法子讓李惟元在明年的童試中考不中呢?他要是考不中,蝴蝶效應嘛,那後面的那一系列劇情肯定就不會和以前一樣的展開,那最後她也就不會被他那樣的給整死了。
因著心裡發愁的緣故,所以她一頓團圓飯都沒有吃好。
次後便是守夜。
雖然已經立春,但依然是晝短夜長,且晚間夜又冷,縱然是大廳裡放了三個亮銅鎏金大火盆,裡面燒了旺旺的炭火,但只坐在那裡捱到天明也是件不容易的事。於是到後來便有人提議抹骨牌。
三個兒媳婦陪著楊氏抹骨牌,誰敢贏啊?還不是巴巴兒的送錢給老太太討個歡心啊。
但很顯然徐氏和錢氏在這方面也是精通的,雖然不會贏多少,但至少也不會輸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