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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漆黑的眸子中不辨喜怒。
“怎麼不臨了,嗯?”
他的聲音淡淡的; 也是聽不出喜怒來的那種; 但李令婉還是覺得心中惴惴的。
她想了想; 就抬了頭; 面上堆滿了笑的看著李惟元:“哥哥,我不臨字帖了好不好?你看外面的梅花開的多好啊,我去折兩枝來給你插瓶; 好不好?”
嬌嬌軟軟的聲音,還特地的帶了幾分撒嬌的意思在裡面,便是李令婉自己聽了自己說這兩句話的口氣都禁不住的覺得心都軟了下來。
但很可惜李惟元偏偏是個鐵石心腸。
“你是不是手掌心癢了,又想挨先生的打了?”
一聽他說起這個,李令婉臉上的笑容立時就沒有了,轉而是苦了一張小臉。
雖然說這裡流行的文字都是繁體字,但她看起來連蒙帶猜的是毫不費勁的,但關鍵是寫起來一筆一劃的她嫌費勁啊。而且她原就不是個很有耐心的人,所以縱然是上了一年的學了,可到底那字寫的還是跟狗爬的一樣,毫不成個章法。可偏偏教文學的先生又最看重學生寫的字,說什麼字品如人品,但凡看到自己學生寫的字不好了,那必然是要用藤條打手掌心的。這一年來,李令婉就經常的捱打,最後打的她急了,沒辦法,只好求著李惟元教她練字了。
李惟元的字在所有人裡面是寫的最好的。便是先生那樣苛刻的一個人,可看到李惟元的字時也會撫著自己的鬍子讚歎上一聲圓潤秀美。
只是李令婉沒想到李惟元在教她練字上面竟然是這樣嚴厲的一個人啊。
每日必要臨十張字帖,不臨完就不許休息,便是她再如何的撒嬌都是沒用的。到最後李令婉心中只叫苦不迭,想著自己當初腦子是不是被門給夾了啊,怎麼就想著要讓李惟元教她練字呢?
但是上了賊船是輕易下不來的。李令婉每次但凡賭氣說不練了,李惟元也不說話,只是目光涼涼的看著她。看到最後李令婉就很沒出息的又拿起了筆,低著頭,老老實實的臨字帖去了。
但正所謂不在沉默中死亡,就在沉默中爆發,今兒李令婉就覺得心中憤慨的很。於是聽了李惟元的這句話之後,她就氣鼓鼓的說著:“打就打。就算被先生每日用藤條打手掌心,我也不要臨字帖了。”
當然先生不可能每日都打她手掌心的。不過過些日子想到要看她的字了,極為不滿的時候才會打兩下。有時候忘了要看她的字,便壓根想不起這茬來。所以這完全的就是看運氣的一件事。
當下李惟元也不說話,只是依然目光靜靜的看著她。但李令婉今兒反骨發作了,也不躲避了,便十分倔強的對上了他的目光。
過了一會,反倒是李惟元先行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他曉得李令婉現下是真的惱了,只怕再用這一招是不會奏效的。所以不如暫且避其鋒芒,讓她先歇息一會兒,待會再讓她練。免得真的激上她的脾氣來了,到時真要撂挑子不練了。
“婉婉,”於是他就開口喚她,聲音溫和,帶著很明顯的關切之意,“你怎麼了?累了?”
他知道李令婉是個服軟不服硬的性子。
果然,一見李惟元不再同她對峙,轉而是用了這樣和緩關切的態度和語氣同她說話,李令婉便覺得心裡的那股子惱意立時就消散了不少。
她朝李惟元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抱怨著:“我今兒已經臨了一上午的字帖了,手腕酸死了。”
她今天穿的是一件海棠紅色縷金梅花紋的夾襖,現下袖口那裡被她微微的拉了一點上去,露出來一截細膩白皙若初雪的手腕來。
李惟元的目光在她的皓腕上瞥過,然後就將手裡的書放到了旁側的几案來,走過來握住了她的手腕,一面輕輕的揉捏著,一面輕聲的問著:“這樣給你揉一揉會不會覺得好一些?”
他的手指溫暖,揉捏的力道適中,又豈止只是好一些?簡直就是太舒服了。
李令婉只舒服的半眯起了雙眼,愜意的跟一隻正在溫暖日光下曬暖的貓兒一般。
李惟元見了她這個樣子,只覺得心裡頭暖暖的,軟軟的,日頭底下翻曬過一天的蓬鬆棉花一般。
這樣的揉捏了一會之後,李惟元又伸手拉著李令婉到院子裡去了。
李令婉一到院子裡只覺得整個人都活過來了,感覺像是被放風。
早先那隻芙蓉鳥被李惟元放走了之後,李令婉想著還是得在李惟元的小院子裡養一隻小寵物啊,這樣才可以無限培養髮展他的愛心嘛,於是某一日李令婉就抱著一隻小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