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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落在迴廊上,發出沙沙的輕響,姚淺卻在思忖著剛剛聞香說過的事情,按照原本軌跡,謝韶落水之後病倒,沒多久就去了,這樁婚事自然作罷,但是現在她來了,離過年就只有半個月,年後說婚事,就算她和謝遠臣之間沒什麼血緣關係,也不代表身為一個即將出嫁的庶女能常常見到嫡兄。
所以這樁婚事必須取消,自然,這不是她說要取消就能取消的事情,姚淺想了想,心裡已經有了打算。
謝遠臣一直在國子監中求學,十天半個月難得放一回假,這次是因為臘八,國子監統一放假,這才回府和家人團聚,卻不想一回來就遇到庶妹落水,這會兒天氣冷,府中就連僕役都很少在外逗留,若他晚回來一刻,只怕人就要無聲無息的淹死在自家湖裡了。
這麼冷的天,誰吃飽了撐的去湖邊,連一個丫鬟都不曾帶?謝遠臣也曾在國子監眾人茶餘飯後聽過些內宅汙穢,但從來沒有往自家身上套過,這回卻是動了真火。
姚淺進了花廳,把斗篷解下,遞給聽雪,上前微微一禮,“見過大公子。”
謝遠臣不知怎麼的覺得這聲聽慣了的大公子有些不順耳,微微一頓,道:“不必多禮,坐下說話。”
姚淺依言坐在了花廳下首,她按照謝韶的性格低垂著眉眼,謝遠臣對此見怪不怪,開口道:“好生生的,怎麼就落水了?不要怕,不管是誰,我會為你做主。”
看樣子是認定姚淺被人害了。
姚淺揪了揪衣角,蒼白的臉上泛起一絲紅暈來,她微微抬頭看了謝遠臣一眼,在對上那雙湛清的眸子後又連忙低下頭,看上去十分無措。
謝遠臣內心不由得柔軟一瞬,冷峻的臉色溫和幾分,道:“莫怕,我是你兄長,有什麼事情不能對我說的?”
“是,是……回大公子的話,韶兒不是被人推下去的,是自己不小心失足落水。”
姚淺找了半天也沒找到謝韶對謝遠臣的自稱,這個嫡兄在家的日子本來就少,偶爾遇見了行個禮,兩人從不會多話,只得憋出了個在謝平淵兩夫妻面前的自稱。
謝遠臣頓了頓,那湖是後院走廊邊上養荷花的,如今是冬日,光禿禿的沒有半分景緻,誰會這個時候跑去湖邊,還失足落水?
沒有揭穿這個再明顯不過的謊言,謝遠臣道:“既然如此,日後要當心,今日人沒事便罷了,若真出了什麼事……”
他原本想說姨娘會傷心,但是話沒出口就想起,三個庶妹中就只有這個平素最安靜也最乖巧的妹妹沒有生母,微微嘆了口氣,心中不免更憐惜了幾分。
【滴,謝遠臣好感度增加三十點,當前好感度為三十點,請宿主再接再厲】姚淺被嚇了一跳,揪著衣角的手指都僵住了,內心大叫系統:“這是怎麼回事?別告訴我沈魔又來騙我了!三十點!這也太好攻略了,我不信!”
系統回覆的很快:“這是人物自帶的初始好感度,並無錯誤,”
見姚淺僵住不動,謝遠臣湛清的眸子彎了彎,笑道:“聽我說教很頭疼了?好了回去吧,別凍著了。”
姚淺還在暗暗懷疑他的好感度真假,聞言愣了愣,低下頭應是。
姚淺走後,謝遠臣起身,他身上的衣服換過了,頭髮卻溼漉漉的,這樣一身卻是不好去拜見父親了,索性差人去打了聲招呼,他讓身邊的人掩去庶妹落水的事情,只說自己回來後打算沐浴更衣。
玉冠取下,溼漉漉的頭髮散開,謝遠臣任由侍從替他寬衣,熱水摻滿浴桶。
“公子也是,府裡上下會水的婆子那麼多,偏要自己下水,”書童抱怨了一嘴,“那湖雖不深,可冰冷冷的,再給凍著!”
謝遠臣道:“總是女子名節要緊,被婆子救上來,免不了要被她們當作談資,傳到外面。”
書童搖搖頭,侍候著自家主子下水,語氣裡卻帶著涼薄,“一個庶女,大公子金尊玉貴,她也受得起嗎?”
謝遠臣皺起眉頭,冷聲道:“侍墨,這話誰教你的?”
書童被嚇了一跳,吶吶的握著手裡的澡巾,“小的,小的看國子監裡那些公子們,都是這樣的……”
時下嫡庶之分猶如天塹,前不久國子監就有個浪蕩子弟為了巴結謝遠臣的好友周章,把人招呼到家裡,讓庶姐妹作陪,宴席過後,就把幾人打了包,送到周府。
謝遠臣按了按太陽穴,道:“這話日後不準再提,不是君子之道。”
書童不說話了,小心翼翼的給謝遠臣梳髮。
沐浴更衣完,謝遠臣去後院給自家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