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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宮裡再由她轉寄給自家傻兒子。
不得不說這個法子挺好,免了私相授受的把柄,雖然他們兩個現在擺在一起,就是傷風敗俗的代名詞,但面子工程還是要做的。
姚淺從前一直沒機會看姬行咎寫的字,第一次拿到他在前線寄回來的,類似於家書一樣的東西時還愣了愣,之後才想起回信。
現實總是不同於小說的,姬行咎的字跡和江嬴一點也不像,但是起承轉合間還是依稀能看出兩人一脈相承的地方,江嬴這個人少年隱忍自持,青年銳利如刀,中年沉穩無鋒,晚年斂息如龍潛,她見證了他所有的成長,從另外一個層次上來說,她就像是用他的眼睛活了一回,怎麼可能認不出他來?
姬行咎沒有需要隱忍的少年時光,高祖皇帝十分愛重太皇太后,對他這個唯一的嫡子也給夠了尊榮,只是他無法理解這個到了年紀卻一直不肯鬆口成婚的愛子,沒有第三代的保障,即使這個兒子再優秀,他也不會輕易的給出承諾,但最後即使是讓太宗繼承了他的皇位,他也記得給這個驕傲的兒子留一塊麵君不跪的腰牌,姬行咎的少年時光眾星捧月,無人敢與爭輝。
如今的姬行咎處在青年和中年之間,他就像是一把鋒利的刀,正在反覆的被打磨,磨去的不是光輝,而是戾氣,等刀劍無鋒,他這個人才是真正煉成了。
印象中的江嬴是不練武的,姚淺疑心是他懶,但是江嬴卻微微的笑著去摸她的頭,告訴她,天子的劍是這個世上最沒用的劍,不到山窮水盡,何必要天子出劍,而被逼到了天子出劍的地步,即使這劍練的再好,也無法力挽狂瀾的。姚淺覺得他的話非常有道理,雖然她還是覺得他懶。
姬行咎沒有被逼到出劍的地步,但也差不多了,軍中的人大半都是他的私軍,這部分的人並不用他操心,主辱臣死,沒人會對他有意見,但是另外的一部分,那些從各地調撥的兵馬以及原本北方前線的那些兵員,卻是他一時半會兒無法掌控得住了的。
姬行咎需要一場大勝來穩定軍心,羌人部落的首領也是這樣想的,他繼位的手段不甚光彩,想在族群中站穩腳跟,就必須讓他們過上好日子,秋冬之交是御朝人收穫的日子,秋風涼爽討喜,帶著成熟的草木清香,所到之處人人臉上的笑真誠三分,對這些異族人來說,卻是牧草乾枯,牛羊餓死的前兆,要過冬,只有搶!
羌人部落是北方異族中最大的一支,佔了總數的五分之三,足足二十萬的人,而且老少皆兵,前幾日有個押解兵見了被俘虜的羌人小孩不忍心,給他鬆了鬆繩子,第二天整個俘虜營的看守都被殺死,那孩子因為覺得屈辱,在偷了鑰匙放了族人之後,摸到那兵卒的營帳裡,就用他給他鬆綁的陶碗碎片把人抹了脖子,事後俘虜都被抓了回來,審問清楚了情況,姬行咎讓人把俘虜拉到軍營邊上,挨個的砍了頭。
若只為糧食,朝廷的難民多了,也沒見餓死多少,只要這些人願意放下兵器安生的當大御子民,議和也沒什麼,但是這樣一個殺人如同殺雞宰狗的原始部族,真的能講道理嗎?
姬行咎原本被議和派的人雪花般的摺子說動了幾分心思,出了這樣的事情,再也不想理會那些只會口花花的言官,轉過天就再次攻打起了被羌人部落佔領的青原關。
這次姬行咎有了準備,何況異族一向擅長的是草原遊擊,論攻城守城,大御人是他們的祖宗,僵持了四五日,城中糧草吃光,這下不用姬行咎攻打,這些異族人已經是拼了命的要突圍出去了。
姬行咎放開了個口子,異族人以為那裡才是生路,城中兵馬一股腦的往那個口子湧去,被姬行咎早佈下的人馬埋伏了個正著,這次一個俘虜也沒留,姬行咎讓人全都殺了祭旗。
青原關一役大捷。
戰報傳到京城,籠罩在整個京城上方的怪異氣氛才漸漸散去,聽說了姬行咎的血腥手段,眾人戰戰兢兢,誰敢保證這回傳了謠言,等宸王回京,不把那舌頭拔出讓他自己嚼了?更何況對外的戰事大捷可是件大喜事,這時候背地裡說人家主帥壞話,你是想落個通敵的罪名嗎?
如此,再也沒人敢傳姬行咎的事情,就連姚淳走出去,都比平日裡更受幾分尊重。
姚淺日子過的安生了,她也沒去特意打聽姬行咎的事情,能說的他在信裡都說了,好吧,對於姬行咎來說,好像沒有什麼事情不能和她說的,就連他處置俘虜的事情也沒略過,他倒是真的在把姚淺當成知音看,不覺得她會像尋常女兒家一般認為他血腥殘暴。
慈不掌兵,姚淺自然能夠理解他的想法,只是她也不好表現的太過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