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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紛紛點頭,搬刑具的搬刑具,燒火的燒火,先前說話的那個人含了一口酒,拿起火上的烙鐵,對著噴了下去,烙鐵頓時發出滋滋的聲響。
都是見慣血的,他們一點也不含糊,悅兒連交代都沒交代,就又嚇暈了過去,手拿烙鐵的那人嘖嘖一聲,一把將燒得通紅的烙鐵按在了悅兒小腹邊上,那裡的肉嬌嫩,最受不得疼痛。
一聲撕心裂肺的痛叫,裴天生手裡的酒杯穩穩的,只是烙鐵撕裂了悅兒的衣衫,沒有血肉模糊的地方露出一片白皙的面板,這讓他有些不自在,摸了摸鼻子道:“有勞各位兄弟了,我先出去呆一會兒,有結果了通知我。”
幾人面面相覷,不知道少將軍這是怎麼了,要知道,以前西北那邊算功勳都是帶屍體,砍下人頭算功勳還是少將軍發明的,屍山血海裡殺過來回,不可能是被這點小場面嚇到了才是啊。
誰都沒承想,京都有名的紈絝子弟,是個女人身子都沒看過的純情少年郎。
裴天生詐死的事情知道的人不多,卻都是心腹之人,原本他該等在雁門關伺機而動,但是久久等不來命令的同時又聽聞姑父給他娶了媳婦兒,他一個衝動直接點了百十來個親兵進了江寧,而現在,也到了該回去的時候了。
他卻放心不下,姚淺只是剛剛來到京城,就有人要刺殺她,對方居然還能買通她貼身伺候的丫鬟,這委實讓他不能安心,若是他離開之後,又有人要刺殺她怎麼辦?他不在她身邊,實在難以安心。
裴天生想的沒錯,只是等在刑房外的這點時間,就有他帶來的親兵,被姚康偽裝成送嫁護衛的幾人找了過來,猶猶豫豫的,給他帶來一個訊息。
“少將軍,元帥說時機已經到了,限你三日內趕回雁門關,要不……要不就不用去了。”
裴天生頓時跳了起來:“去!怎麼不用去?小爺憋屈了這麼久,不就為殺他個快活?”
說完他就想起了剛剛進門,手都沒拉過的小媳婦兒,頓時臉就綠了。
親兵也知道他的顧慮,想了想說道:“少將軍,這時候可不能兒女情長,你若安心不下,不如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夫人,有她看護著,少夫人想必不會出什麼事情。”
之前是因為害怕走漏風聲,被人察覺,才瞞著家中女眷,按照這親兵的說法,三日後就是開戰之期,他有舉世無雙的千里良駒踏月,就算探子再怎麼神通廣大,也不可能比他還快趕到雁門關。
裴天生當機立斷,辭別了刑訊暗營裡一幫故舊,向裴府的方向走去。
姚淺忽然發現,李氏對她的態度熱情了不止一籌,如果說之前還是那種客氣中帶著愧疚,愧疚中帶著拘謹的複雜的話,這兩天則成了婆婆看兒媳婦兒的歡喜,這讓她不禁有了猜測,大概是裴天生終於向李氏坦白了吧。
如果沒有意外,他也該很快出現在人前了。
姚淺猜的沒有錯。
六月,號稱在雁門關一役中戰死的十六萬西北軍將士如同神兵天降,出現在呼延大營,領兵的赫然是傳聞中已然屍骨無存的裴晉之子裴天生,而裴晉本人,則帶著西北軍主力兵臨雁門關下。
一戰驚天。
不僅僅是裴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三日奪關,更是裴天生十六萬西北軍大勝三十萬呼延大軍,與此同時,裴天生之前率領小部分兵馬大破王庭,幾乎將呼延王族滅族的功勳也顯露在了人前。以少勝多,絕對碾壓,久不出武將的大寧,終是出了一個光芒四射的少年將軍。
然而這都是軍中的事情,戰報傳進京城,無數官員的口中繞了一圈,就多了幾分意味深長的意思。
誰都知道裴家是大皇子的母族,可是誰也都知道,在裴家父子詐死的這段日子裡,大皇子都幹了些什麼。先是企圖納裴天生未婚妻子為妾,被拒後惱羞成怒,竟然在聖上面前吹風,讓節度使之女配冥婚,這段時間以來,更是不斷收攏裴家勢力,打壓裴氏子弟,就連裴家在京城的產業也不放過,吃相難看至極。
如果說裴貴妃是裴家正經小姐的話,也許他們還不會這麼幸災樂禍,畢竟一家人打斷骨頭連著筋,可裴貴妃只是裴家的遠房親戚,進了宮之後才慢慢的和裴家聯絡上,這些年也不知是貴妃仗了裴家的勢還是裴家仗了貴妃的勢,總逃不過一個利益相關。既然關乎的只是利益,被觸碰了利益,也就沒有了情面可講。
畢竟,說是人走茶涼,可人前腳剛走,後腳就摔了人家的茶碗是怎麼回事?眾人只等著看好戲。
而更聰明的人則想的深了許多,他們可不會忽略,裴晉詐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