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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時,門簾一晃,蹩出一個人來,不是顧長亭又是誰,只是此時的顧長亭實在有些……接地氣。
他頭上包著個赭色的布巾,身上穿著短打小衣,褲子有些短,露出直細的小腿來,更接地氣的是他臉上還擦著兩抹黑灰,也不知是不是方才在掏鍋底兒。
顧長亭見是相思來了,略有些驚訝,相思已經先開口道:“今兒寒露,爺爺讓我來送些桂花稠酒,你和我一起去搬進來吧。”
顧長亭隨便用袖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子,便跟著相思去門口,到了馬車前,相思卻不急著搬酒,而是笑眯眯地看著顧長亭,問:“大外甥,我一會兒要去戚先生家裡送酒,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聽著這句“大外甥”,顧長亭眯起眼來:“你有題請教時,叫我顧小先生,如今沒事兒求我,就喊我大外甥,這臉變得也忒快了些。”
嘴上佔了便宜的相思微微一笑,仍舊問:“那你到底去不去。”
“我去做什麼?”
“我聽說昨日下大雨,戚先生的房子漏雨了,把兩大箱書都泡了,正需要人幫忙。”
顧長亭一聽,便同意去幫忙,於是二人辭了顧夫人,一起往戚先生府上去了。相思說既然是去幫忙幹活,顧長亭的衣服也就不用換了,顧長亭便也無所謂。
兩人被引著去見戚寒水,一進最後一道門,便見院子裡一片一片被水浸溼了的書,煞是壯觀,而戚先生,正雙手顫抖地捧著一本字跡都被水漬沁沒了的傳世名方欲哭無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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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著短打,頭系布巾的顧長亭任勞任怨地在院子裡曬書,曬完一面再翻一面,頗有些烙蔥花餅的□□。這些書都是戚先生的命根子,他見顧長亭能如此細心,也是老懷安慰。
此時太陽正烈,書也曬得七八分幹,相思狗腿地泡了一壺茶,讓顧長亭給戚寒水送去,於是一老一小二人又在太陽底下說了半晌“天下醫道”、“六州藥事”之類,到了中午,戚寒水帶著二人去隔街的館子吃了一頓,復又回去收書。
收完書,相思讓馬車先把顧長亭送回去,自己則在戚寒水處等著。
顧長亭一走,戚寒水便有些按捺不住,捉了相思到眼前,問:“顧長亭家裡很苦嗎?”
相思廢了這麼多勁兒,自然就是要戚寒水知道這事,於是一五一十把顧長亭的身世說了,又誇他聰明好學,對醫道十分熱衷之類。
戚寒水摸了摸鬍子,他早有想收顧長亭為徒的想法,只是怕他未來是要經商的,所以一直沒開口,這時卻見相思眼睛雪亮,天真爛漫道:“先生收他當徒弟吧,他將來一定是個好大夫呢!”
前世加上今生統共三十多歲的老黃瓜——相思姑娘,為了自己大外甥的前途,咬牙刷了綠漆——裝嫩。
戚寒水雖然心思已定,面上卻並無表現,相思一急,便屁顛兒屁顛兒去取了那雕花的小箱過來,神秘兮兮地問:“先生,你猜這裡面裝的是什麼?”
戚寒水鬍子一顫,冷冷道:“沒興趣。”
相思卻不氣餒,將那個略有些沉重的小箱放到桌子上,老神在在:“那日我聽先生說起想開啟腸肚,用‘釜底抽薪’之法治少閣主的病,只是苦於沒有合適的用具,偏我家中有一孤本,記載著寫開腹手……手術之法,上面有一張手術刀具的插圖,我便找人打造了一套。”
戚寒水眼睛一亮,身子稍稍前傾,急急問道:“什麼孤本?何時拿來給我看看!”
哪裡有什麼孤本,那是西方醫學數百年的智慧結晶,但這話是萬萬不能對戚寒水說的,相思便滿臉為難道:“那……那書如今找不見了,但上面的圖我記得清清楚楚,先生你看看這東西是否合用?”
戚寒水不禁面色一黯,他本來也沒對一個六歲的娃娃抱有太多期望,如今又聽那書找不見了,想這箱子裡的東西八成也是一堆廢鐵,但是看著相思一臉期待,又不好不看,只得開啟了那箱子。
箱子裡面用紅色綢布襯著,裡面擺著白燦燦的幾件什物,是戚寒水從沒見過的新奇玩意。他伸手取出一把刀柄細長的小刀來在眼前仔細打量,眼中異色漸濃,最後竟是雙目圓瞪,他不可思議地轉頭去看相思,卻見小娃娃只純真可愛地看著自己。
放下手術刀,戚寒水又撿起一件什物,打量擺弄了許久,卻不知這是做什麼用的,不禁納罕:“方才那是刀,這又是什麼東西,像剪刀卻不是剪刀。”
那當然不是剪刀,那是止血鉗!相思心中嗤笑,面上卻正經嚴肅:“我記得那書上說,著東西是用來夾住經脈的,好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