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徹底的忘了那件事,不要再鬧出風波。

去拘留所接他出來那天,他們幾個統一了口徑,說這事是學校處理的。

萬一讓他知道,學校根本不管,依著他耿直的脾氣,沒準會大鬧校長室。到時候就不光是他和同事之間,競爭博導引發的矛盾,還可能會成為學校的醜聞。

陸楠拿著展覽會開幕的邀請函,憂心忡忡的從盛教授工作室出來,一抬頭就看到許承洲站在臺階下方,臉色頓時有些不自然。“師母給你打電話了?”

許承洲點了點頭,看她的眼神充滿了探究。

“導師在婺源買了套房子,這次的古典傢俱展覽結束,會跟師母搬過去養老。”陸楠聳肩。“這樣也挺好,那地方安靜。”

許承洲看著她,刻意掩去眼底的波瀾,平靜發出邀請。“到附近坐坐吧,許久沒見。”

陸楠本想推辭,不巧沈澈也滿頭大汗的從計程車上下來,索性拉了他一塊。

到附近的咖啡店坐下,陸楠打趣的問沈澈蜜月都度了,什麼時候去領證。

沈澈看一眼許承洲,又看看陸楠,尷尬撓頭。

“我見過你未婚夫,國慶放假的時候,在你家附近。”許承洲扶了扶眼鏡,眼神諱莫如深的望著她。

陸楠怔了下,想起陸桉背自己去醫院的事,含笑點頭。“他對我很好。”

她跟他說過陸桉,只不過陸桉不在b市上大學,沒人見過他。

“你……”許承洲欲言又止,半晌才幽幽吐出一口氣。“我也有女朋友了,家裡安排的。”

“沈澈,你要是不嫌等的時間長,沒準咱仨能湊一下一起拼個集體婚禮。”陸楠開了句玩笑,正好厲漠北打電話過來,遂歉意走去一旁接通。

說了兩句結束通話回去,陸楠找了個藉口提前離開。許承洲今天的眼神很不對,他之前從來沒那樣看她。

即便是那次去煌家的路上他說試試的時候,也沒流露出絲毫情緒。可她剛才,從他眼中清晰的看到了痛苦和糾結。

曾經,她也用那樣的眼神看過他,僅僅是曾經。

人總要學會轉身,她既然選了厲漠北,就算後悔,就算前面是懸崖峭壁,也決計不會再回頭跟他牽扯不清。

——

打車到了療養院,陸楠聽護工說許老的身體狀況時好時壞,早上他又吐了好幾次,之後便一直昏睡,心不由的提了起來。

視線轉了一圈,漸漸在床頭櫃那張許老和老伴的合影上定格,想了想,還是給厲漠北迴了個電話,讓他一直開著手機。

厲漠北估摸著是在工地,能聽到他那邊的聲音非常吵。

陸楠怕他聽不清楚,掛了電話,又給他發了條簡訊過去:我這兩天留在這邊陪他,他一個人,其實很孤獨。

傳送完畢,足足過了半個小時,厲漠北才回復過來,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一個字:好。

陸楠無語的很,不料他又發了條微信過來,是張照片。

看著他帶著安全帽,站在一群去視察的領導中間,臉色黑的跟刷了層黑漆一般,不由的莞爾。

他不苟言笑的樣子,初看覺得高冷,看得多了忽然覺得那分明是一副苦大深仇的模樣,好像有人欠他債沒還似的。

陸楠盯著厲漠北照片,沒來由的想到了許承洲。

他一開始也是這副模樣,冷冷清清,對誰都不理,卻總喜歡用那雙蘊含著無數情緒的眼睛,深深的看著自己。那時她以為那樣的眼神是愛,是喜歡。

如今才知,那不過是一場自欺欺人的空歡喜。

大概是盯著厲漠北看得太久,恍惚之間發現,他跟許承洲的眉目很像。

陸楠慌了神,急忙開啟相簿翻找許承洲跟自己唯一的一張合影。就在這時,房門忽然被人推開,高跟鞋踩在地面發出“嘚嘚”的聲音。她心裡一驚,立即起身回頭。

見來人是許音華,‘媽’字在唇齒間打了個轉,出口卻是:“許阿姨好。”

“嗯”許音華不鹹不淡的擺擺手,挽著包,下巴昂的高高的,徑自走到許老床邊。

聽護工介紹完早上的情況,許音華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像似才想起來陸楠還在房裡,漫不經心的衝她笑了下。“方便的話,我們到外面談談。”

“好的。”陸楠奉上微笑,不卑不亢的跟她一起走出病房。

這家療養院是b市條件最好的療養院,許老住的小樓是獨立的,像個小別墅。到了客廳,陸楠等她落座了才大方坐下,平靜等她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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