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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劉拂匆匆閱信的時候,陳遲已轉向還不曉得發生了何事的周行,曲了左膝抱拳跪下:“還請公子救我阿孃。”
陳遲活到十六七歲年紀,僅有的一次求人,就是在草市上求春海棠買了自己與妹妹。
而今日,則是第二回。
他不是不信自家阿姐,只是在細細看過事情始末後,就曉得若想保下春海棠與謝妙音的性命,需得靠高官顯貴的威勢才行。
阿姐她再如何名聲在外,也不過是身無功名的一介布衣,強行插手,只怕要提前敗露了女扮男裝的底細,將自己也折在裡面。
阿孃一定要救,但絕不能將阿姐也拉入深淵。
祁國公府的週三公子,已是他所認識的人中家世最高最有本事的一個,即便曉得他不會坐視不理,但陳遲依舊是抱著豁出一切的心態,去尋找轉圜的機會。
此時的陳遲,只恨自己本事不夠,不能救在意的人於為難之中。
周行一驚,連忙一把撐住了他,使力將少年扶起:“男兒膝下有黃金,不說你阿姐在前,就是單憑我與你與春媽媽的情意,這忙我都會幫的,你再不需如此。”
若真讓陳遲跪實了,這事怕才是真不好處理了。
他心有慼慼的望了劉拂一眼,見她神色凝重,也忍不住蹙起了眉頭。
憂她所憂,煩她所煩,這心情早前便有,只是從未有如此強烈過。在劉拂看完之後,周行接過那張薄紙,先是粗閱了一遍,又細細重頭看過。
謝妙音不堪受辱,勒死嫖客,饒翠樓老闆娘春海棠包庇匪徒,一同藏屍匿行。
不過幾天之後,那嫖客的親眷便不知從何處得了訊息,一紙罪狀告到了官府。因著春海棠與謝妙音妓子的身份,她二人處境堪稱十分兇險了。
周行與劉拂對視一眼,點了點頭。
劉拂問道:“這信是誰送來的?”
陳遲雙拳緊握,幾乎將信封捏碎,他沉聲回道:“是我當年行乞時的弟兄,赴京時我曾拜託他們多多看顧阿孃與饒翠樓,幸而真的派上了用場——那小子阿姐當年也是見過的。”
在龍女一事後,劉拂曾悉心教導過陳遲的那班小兄弟一些時日,陳遲這麼一說,她就想起了對方容貌性情。
確實是個好孩子,正直勇敢,聰敏好學。
信上字跡確實是春海棠的沒錯,劉拂與她同吃同住多年,再不信有誰能將春海棠的字跡模仿到她看不出來丁點異處。
這事十之八九,應是真的。
“小王人在何處?”
“他舟車勞頓,我已安排他吃些東西,在我屋中稍作休息了。”有了周行的保證,又見劉拂一臉認真,陳遲反倒鬆了口氣,“知道阿姐會有話問,特意交代了他先不要睡下。”
劉拂點頭,不再多言,直接拉著周行就向陳遲房舍的方向走去。
即將跨出小院院門時,才覷了一眼東邊早已熄滅了燭光的兩間屋舍,邊走邊跟在後面的陳遲交代:“此事先瞞著驕兒與你妹妹,若讓她們知道,怕要多添愁緒。”
小小的姑娘,又與春海棠那般親近,不說會不會驚出個好歹,就是漏了行跡讓不知是否存在的有心搞事之人發現了端倪,都不是好事。
陳遲自也明白妹妹的性子,鄭重點頭答應下來。
“只望阿姐有事不要瞞我。”陳遲壓低了聲音,懇求道,“為了阿孃,陳遲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劉拂扯出一個笑容,安慰地拍了拍陳遲的肩頭:“赴湯蹈火的事,還用不著你來辦。武舉之事萬不可懈怠,不然你阿孃的誥命可得再晚三年才能落在身上。”
在冷靜下來之後,劉拂已想明白了一件事。
春海棠與謝妙音的入獄,絕非偶然。
殺人藏屍這種事,足以毀掉多年前施粥帶來的美名。
不論是春海棠,還是謝妙音,都不是如此激進之人。由其是謝妙音……以她的性子,絕不會因為自己做出傷害親近之人的舉動。
從事情開始,到後來事發,處處都透著不對勁。
不論對方的目標是自己,是方奇然,還是仍任金陵知府之職的徐思年之父徐大人,都是意有所指,直擊要害。
又或者,是乾脆一石多鳥……
劉拂蹙眉,指揮陳遲道:“這已不單單是饒翠樓的事了,你去尋他們過來,一併到你屋旁的花廳裡等我們。”
若非皇太孫已入朝參政,不然連秦恆她也要一併叫來商議才是。
她的直覺告訴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