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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遭受唾棄。
柳飄雲低低埋首,由散亂的長髮蓋住面孔,這樣似乎能擋住四周炙傷面板的目光。
她從小到大都是過錦衣玉食的生活,是掩藏深閨的官家小姐,是高高在上的湘王妃,何時受過這等屈辱!
囚車晃動間髮絲飄飛,透過縫隙竟看到站在人群中觀望的冬青,身穿錦衣插金戴銀,安靜又賢淑,就這麼靜靜看著囚車裡的她。
電光火石,二人四目相對。
柳飄雲眼裡迸發強烈的恨意,狠狠盯住冬青,這一切,都是拜冬青所賜。
若是當初沒有心軟,拖上幾個時辰,直接將冬青凍死在門前,便不會出現如今的場景。
寧肇還在繼續謀劃,她就不會淪為囚犯,最後有可能鳳臨天下。
冬青心內毫無波動,目光平靜如水,無論柳飄雲如何恨她,都不能改變任何事實。
既然想造反,就必須承擔相應的後果,世上不存在空手套白狼,沒有不必承擔風險的營生。
不知如何捱過了漫長的遊街,囚犯押送至大理寺,被推搡著關進泛著腐臭的牢房,等待處決。
柳飄雲抱著剛剛兩歲的兒子,呆呆坐在稻草上,雙目無光。
這幾個月,猶如噩夢一般可怖,卻不如噩夢那般可以醒來。
每次入睡,都盼著再次醒來時一睜眼,發現這是虛驚一場的噩夢,她還睡在湘王府的紅木大床上,而不是骯髒雜亂的囚車內。
寧肇謀反已是事實,主謀難逃一死,連死法都沒辦法自己選。
身為家眷,哪怕對此毫不知情也一樣被株連。
陳君然再次來到晉安,直直去北門街找了瑾瑜。
看到李家的府邸,陳君然砸吧一下嘴,心裡猜測著這宅子要多少錢才能買下來。
給門口家丁說了名字,家丁沒有盤問,直接將其引到書房。
“老爺,陳通判陳大人已經來了。”
聽到通報,瑾瑜放下手中的筆,道:“讓他進來吧。”
他等軍隊歸來已經等了好些日子,今天終於來了。
進門後,陳君然彎腰對瑾瑜道:“下官見過李學士。”
瑾瑜好笑的搖頭,給陳君然拿了一把椅子,道:“我們何需來這一套?坐吧。”
陳君然從懷裡掏出一本陳舊冊子遞給瑾瑜,冊子看上去有些年頭,不少地方已經被磨損得起毛,紙頁泛著淺黃。
“這就是全哥你吩咐要拿到手的冊子,我沒看。”
瑾瑜接在手裡,點頭道:“嗯,就是這個,你看過也無妨。”
不過瑾瑜還是欣賞陳君然的作風,沒看更好。
瑾瑜翻開名冊,在後面幾頁找到了自己和陳君然的名字。
毫不猶豫將這兩頁撕下,一把火燒成了灰燼。
如此,就沒了後顧之憂,死無對證,再也不會有人知道他的名字曾出現在寧肇的名冊之中。
陳君然餘光看到自己的名字被燒盡,沒人異議,這種名冊,還是不要留下任何與自己有個的痕跡才是上策。
“全哥,接下來要做什麼?”
瑾瑜把名冊收好,道:“你先住下靜觀其變,過幾日還有一事要做,做完便是功德圓滿。”
陳君然沒有詢問自己還要做什麼,該知道的時候瑾瑜自會告訴他。
瑾瑜讓丫鬟將陳君然領下去安排住處,再吩咐廚房準備豐盛的晚餐待客,自己則去找冬青。
“冬青,我有個好訊息要告訴你。”
冬青笑意盈盈,道:“好巧,我也有好訊息要告訴瑾郎。”
瑾瑜微微一愣,“什麼好訊息?你先說。”
冬青笑容越發明顯,“我剛剛去看了大夫,大夫給我號脈說是喜脈。”
“喜脈?”瑾瑜呆了幾個呼吸,“冬青你有身孕了?我們要當爹孃了!”
這一刻,說不清楚什麼感覺。
瑾瑜以為自己不是很喜歡小孩,在聽到冬青說這個訊息時,心中的喜悅卻噴薄而出,一瞬間將頭頂都淹沒。
冬青懷孕了,一個新的生命逐漸成型,是他的孩子。
原來喜歡的人懷上自己的血脈是這種感覺,除了滿心歡喜之外全是期待。
冬青看瑾瑜一直傻傻看著她尚是扁平的腹部半晌沒有動靜,不由得好笑,她很少看到瑾瑜露出這樣呆傻的神情。
“是啊,我們要當爹孃了,不久之後。”
瑾瑜聽到冬青的嗤笑,忙回過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