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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前的高階上,瞧著那俊朗男人一步步朝她走來,方才覺出真實之感。
宋懷秀平日裡穿深色居多,今日一身大紅色喜袍,頭戴金冠的打扮倒是頭一遭。這般耀目顏色,將他冷冽的氣質掩了些,他五官長得英挺,眸色卻是溫柔極了的。
他走到李綰身旁,並肩而立,終於在眾人面前,正大光明牽住了她的手。一瞬間,她的心也像是有了歸處。
二人一同向長輩拜別,頭還沒磕完,太后皇后便叫起,笑著叮囑夫妻要和睦相處云云,唯獨白氏偷偷抹了眼淚。
李昭唇抿的緊緊的,半晌才啞聲道:“你要待阿綰好,這不光是君王之命,更是我這個做父親的託囑。我家阿綰,便交給你了。”說罷揮了揮手不再言語,自己背過身去。
宋懷秀扶著李綰上了寶蓋香車,環佩叮噹間,李綰回過頭,透過紅色幔帳,瞧見父母親人身影漸遠,這才鼻頭一酸落下淚來。
李昭趕忙幫她拭淚,“咱們離得近,你什麼時候想回宮便回宮,可莫要難過。”
李綰點頭,這些她都知道,可就是莫名有些傷感。待出了宮門,宋懷秀便下了馬車,騎著高頭大馬走在車前。
京都一片歡騰,百姓們聚在街邊為榮安公主送嫁。熱鬧氣氛下,李綰心裡那點子傷感便也消散了,漸漸有了笑模樣。
可著實不巧,欽天監算的好日子,本該是風和麗日,這會兒卻起了風,眼瞅著天色陰了下來,怕是要下雨。迎親的隊伍也不敢再多繞,若下雨澆了公主,可誰也擔待不起,便徑直去了西條衚衕。
每逢這種天氣,李綰的腳踝便像針扎一般,酸澀刺痛,要麼貼膏藥、要麼泡藥浴才能緩解。冬雪幫她揉捏著,抱怨道,“怎偏這會兒陰天了!公主稍忍忍,一會兒進了府,奴婢便叫人燒水。”
“不打緊,習慣了。就是怕一會兒走不穩當,你託扶著我些。”
“噯。”
華蓋香車在府前停下。宋懷秀滿心雀躍,想要扶李綰下車,哪知一掀幔帳,卻見她面色痛楚。
“綰綰,怎麼了?”
冬雪垂頭答話,“公主早年受過寒氣,每逢陰天腳踝便疼的厲害。”
宋懷秀聽完皺起眉頭,直接將人一把抱起。
今日朝中重臣皆來賀喜,門口人來人往的,他怎能如此!李綰咬牙道:“你瘋了!這麼多人看著,像什麼樣子?我自己能走!”
“你我已是夫妻,我抱自家媳婦兒,旁人誰管得著?”
李綰面色紅的簡直要滴出血來。她不再與他分辯,只將頭緊緊埋在他懷裡,彷彿這樣別人便不知抱得是她,簡直是鴕鳥行徑。
宋懷秀動作輕柔,將她放在轎子上,一條條囑咐著:“你先回去歇著,餓了就吃,困了就睡,別熬著。一會兒太子殿下要來賀喜,我在門口迎他。前邊事了,我便回去,不會多喝酒的。”
李綰應了一聲,又覺得羞臊的慌,扭頭道:“誰急著要你回來了!”
她這般口不對心的彆扭模樣,宋懷秀覺得可愛至極,笑著哄道,“是我自己急著想回去。”
侍衛重重把守之外,街角停了輛不打眼的灰色馬車。從李綰的車架至此,簾子便被掀開。清雋的男人,一直望著她的方向,連眨眼都不捨得,彷彿要將她的身影刻在心間。直到她換轎進府,連衣角都消失不見。又過了良久,馬車裡的男人才低聲道:“走吧。”
他低聲咳了咳,一方淡青色絹帕中是一團醒目血跡。
第75章 春光
他二人間的緣分或許早就斷了; 斷在冬青寺那個飄雪的夜; 斷在他轉身的一剎那間。註定了今生再無瓜葛。
後來,她在京都,他在范陽。他從小長在佛門; 自以為心如止水; 可聽聞章和帝欲納她為妃的訊息時,他還是發了瘋。不管不顧; 藉著隨石嶺迎親之名來了京都; 終於在諭恩候府見到了她。那時他想著,只要她有半分不願; 他便帶她走,哪怕是牽連了盧家,也在所不惜。
可他忘了,人心不似磐石; 時間才是良藥,刻骨銘心的愛恨也總有消散的那一天。
那雙嫵媚狹長的眼眸含著笑意看他; 她說:“我不走,多謝盧公子好意。”一派平靜釋然之意。
盧玄的整顆心都像被人攥緊。是他的心不誠,佛祖不再眷顧。
她不恨他、也不愛他了,他的小姑娘長大了。那一瞬間起,他便如墜入阿鼻地獄; 永不超生。半晌一句話也說不出,只得拼命忍住喉頭翻湧甜意,望她背影遠走。狼狽間; 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