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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她的父皇有忙不完的政事,批不完的摺子,她是泡在西暖閣的書中長大的。其他公主閨秀們看不懂的堪輿圖,她卻瞭然於心。宿州城是京都的最後一道屏障,自打宿州城破,李婉就知道,大雍朝一百多年的基業,就要斷送了,再無回天之力。
明明是早就想到的事情,她與那戰死的將軍也只有過一面之緣,可今日聽到結果,李婉心中還是湧出無限的悲涼。也不知是為了自己、為了大雍,還是為了那忠義兩全的將軍。
趙源把話儘量說的平和,就怕嚇到了公主。從小金尊玉貴的養著,連頭髮絲兒都比旁人的命要金貴,如今遭此大變,就怕她扛不住。趙源來時已想好了安慰的說辭,如今卻一句也沒用上,李婉只愣了一瞬,端起那粉彩茶盞飲了兩口,而後面上仍是柔柔的笑意:“伴伴,我們走吧,別讓父皇等急了。”
太極殿中宮燈高懸,像從前一樣溫暖又明亮,一應擺設也仍彰顯著帝王應有的威嚴,這是李婉長大的地方,她最熟悉不過。可高階之上那個一臉頹敗的男人,卻讓她覺得有些陌生。
穿著龍袍的男人,抬頭見了李婉,唇邊擠出一抹苦笑,眼中是無盡的頹敗與自責:“阿婉,父皇無能,保不住祖宗留下的百年基業,大雍、要亡了。”
這是她的父皇,世間最尊崇的男人,可李婉很少見他展顏。他總是皺著眉,埋首於桌案間,如今不過不惑之年,兩鬢卻早早染上了白霜,一雙眸子中是常年不褪的血絲。可不管他怎麼努力,這破敗不堪的山河也已回不到當初。前人肆意糟蹋,他耗盡了半生心血彌補,如今卻只能自責於自己的無能。
李婉提著湖藍色的織金錦裙,挺著脊背一步步邁上高階,她坐在龍椅的腳踏上,親暱的靠著成勤帝的腿:“父皇,這不怪你。這樣的爛攤子,即便是聖祖他老人家在,又能如何呢?您苦苦撐了這麼多年,已經足夠了。”
聖祖?成勤帝自嘲的搖了搖頭,自己若有他老人家那樣的心思謀略,哪怕不能扭轉乾坤,起碼也不會是這樣狼狽的結局,女兒說這話,不過是安慰他罷了。他自知資質平庸,別的事尚可勤能補拙,可治理一個國家,需要的不止是勤奮就夠了,他到底沒那個能耐。
但他仍是大雍的皇帝,沒有國破家亡,獨自苟活的道理,他寧可死也不願留下汙名,可他的阿婉呢?
他的女兒那麼乖、那麼好,才十四歲花一樣的年紀,憑什麼要陪著他去死?
他撫著女兒柔順的烏髮,長長的嘆了一口氣:“父皇如今只恨自己太過自私,不該因為捨不得,便一直留你在身邊。我若早早把你嫁入世家大族,以他們的能耐也能護住你安好,如今卻遲了。阿婉,你仔細聽父皇說,我留了五十銀甲衛,他們忠心不二,等天一黑自會護著你與潢兒從密道逃出,你們一路向南,你皇叔已帶著殘兵撤入鴻嶺,匯合之後。。。。。。總之,父皇不能再陪著你了,你一定要顧好你自己,知不知道?”
熟悉的龍涎香味道,讓李婉覺得很安心。她閉了閉眼,輕聲道:“父皇,隱姓埋名苟且一生我不願,嫁與世家等新帝登基,我的身份怕也只會落得個病故的下場。所以我哪都不去,潢兒是太子,也是我們李家血脈的延續,他必須得走。可我只是您的女兒,我只想陪著您,以身殉國就是我最好的結局,您就讓女兒再任性一回吧。”
李婉的嘴角有烏血溢位。趙源想到了方才她若無其事飲下的那盞茶,原來是早就想好了的,可她嬌氣極了的一個人,怎麼就狠得下這個心?
“公主!”
成勤帝回過神來,用力抱緊女兒,帝王也忍不住眼淚,他近乎崩潰的噫語:“阿婉!你怎麼這麼傻?父皇只希望你好好活著。父皇再無用,也會護住你的性命,早就為你留好了後路!”
李婉想說,她不傻,她只是懦弱又自私,想選最好走的這條路,父皇你不要哭。可腹中刀絞一樣的痛楚,卻讓她什麼聲音也發不出,只有血不斷湧出,越來越冷,終陷入無盡深淵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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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婉覺得頭疼的像要裂開,身上也綿弱無力。可卻有一個聲音一直在叫她的名字,‘阿婉、阿婉’一聲又一聲,肝腸寸斷。
她努力睜開眼,想看看是誰,卻只見陌生的鵝黃色幔帳,和一個從未見過的陌生女子。
“阿婉,我的心肝兒,你總算醒了,真要嚇死姨娘了!”那女子二十出頭的模樣,長得美貌,可卻眼底一片青黑,髮髻散亂。小心翼翼的捧了一碗湯藥來,吹了又吹才送到李婉嘴邊。
李婉腦袋中一片混沌,自己明明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