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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他有意娶我,縱是我惡名昭昭,誰又敢在大婚之上阻攔?害我之人,就不怕太子藏下這羞惱,數月後清算嗎?”
卿嶽的眼裡閃動著一絲光澤:“聽你的意思,這損你名聲,害你的人,並非太子?”
秦芳扭了一下嘴巴:“趨利避害是人之本性,以小搏大更是行事手段,今日之事,我傷,太子亦傷,不說皇上,就連國庫都傷了,有哪個笨蛋會為了不娶一個不喜歡的女人就下這麼大本損傷自己利益的?他又不是不能**三千佳麗。”
“那你覺得那個人是誰?”卿嶽的眼裡閃過一抹讚許之色。
秦芳抬頭看著卿嶽沒有說話。
大約一分鐘後,卿嶽開了口:“難道你認為是我?”
秦芳眨眨眼:“不是你,虎毒不食子,就算我在你眼裡軟弱到對不起這個姓氏,你也不會冒著損傷卿家的名聲而推我入火坑。”
這一瞬間,卿嶽的臉上呈現出了紅色,與先前的憤怒不同,那更像是一抹羞愧。
“是我糊塗,以為你軟弱不堪,是個軟骨頭,卻沒成想,你是我卿嶽的女兒,就有著卿家的鐵血相傳,就是個硬骨頭。”他說著伸手捉了秦芳受傷的手,輕輕的撫摸了那絹帕所包之處:“還疼嗎?”
秦芳看著他脫口而出:“手疼而已,可沒我的心疼。”說完,她自己蹙了一下眉,抽回了自己的手,忍著疼撥開了車廂的窗簾,扭頭看著外面依舊被紅色包裹的一切在豔陽下明媚。
如果不是看到卿嶽此刻的內疚神情,她真的懷疑自己不是卿嶽的親生女兒,但面對他這關心,她卻又不由自主的想起了自己的父親--那個為了國之榮譽戰鬥在第一線的男人。
他幾乎捨棄了家業,將她和母親遺忘,而在她那次受傷失去了臂膀時,他終於出現在她的床邊,問了一句:疼嗎?
她的回答,如此時此刻一樣,那是對父親的怨,可父親卻說了一席話就走了:“榮譽和親情,自古就無法兩全,也許你看到我背離了你,遺忘了你,但,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我愛著你,我的孩子,每時每刻,從未停歇。”
“你是怪我在大殿之上不曾為你相護嗎?”卿嶽的聲音傳遞進耳膜,打斷了她的回想。
她看著外面的紅,輕聲言語:“我知道,家族的榮譽,大於我的安危。”
父親教她明白的道理,想不到穿越到這個時代,依然是。
沉默,再次包裹了他們兩個,而當王府的街道依稀出現在視野時,身後傳來了悉悉索索的聲音,隨即卿嶽的聲音響起:“這個,你拿著吧。”
秦芳放下窗簾扭了頭,便看到了一塊圓形的金屬,那橙黃色的光澤宣告著它青銅所造的本質,而其上雕刻的一匹戰馬正踏足飛奔。
霎那間,一個詞彙出現在秦芳的腦海,她震驚的看著卿嶽:“族令?”
“是的。”卿嶽說著,一把將她塞進了秦芳受傷的手裡。
“這算什麼?彌補嗎?”秦芳有些激動,卿歡的記憶告訴她,這族令的彌足珍貴,因為擁有它的人就可以調集卿家所有的人力財力,而這些,卻並不在京城,而是在南昭與海龍國的邊境--那才是卿家的家族之地,也是卿家最強悍的所在。
“不!”卿嶽搖了頭:“是你用你的膽識和傲骨贏得了它。”
秦芳聞言愣住,眼珠子轉了轉立刻明白了卿嶽的意思:“您是說……您在大殿上對我的淡漠是因為……”
“歡兒,你自小便定為未來的太子妃,與所有人而言,這都是我卿家的榮耀,是先皇給的恩典,可是,這分明是我把我們卿家變成了太子固有的勢力,好為其盡忠盡義。先皇乃強國之君,他彪悍威猛,堪稱雄獅,可他的兒子一個個都是寒蟬若驚,懦弱寡斷,先皇大行後,皇上以儲君之身繼位,從來身體孱弱又性子綿軟的他,這十二年來與百官角力,已經耗的大限將至,你看得出數月之後便有變數,我又豈能看不出?百官又怎麼看不出?”
“當今太子並非獨子,邊疆之處尚有握著重兵戍邊的二皇子,以及在西境散養的三皇子,加之宰相又野心勃勃諸多算計,皇上大限之日,只怕少不得血雨腥風!如果太子喜歡你,我卿家相護倒也值得,可是,太子已被美色所迷,而你,至少在今日之前都是一副懦弱不堪的樣子。那種情況下,我只能遵循聖旨,得過且過,即便有流言蜚語阻撓,也只能應著頭皮上!”
“所以你由著我自行對抗,並不多言一句?”
“不,我不幫你,恰恰是因為你的傲骨讓我看到了希望,我是忠義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