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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報信的小個子搖搖頭,狠狠地啐了一口濃痰,才是道:“還能有誰?西夏那邊的軍營也不會相信我們大齊的百姓,總不會來我們大齊的地界上徵兵吧,還不是隻有三皇子那邊的軍營嗎?”
這報信的人還不知道秦玉暖和冷長熙的身份,說得毫無顧忌,而老村長只是點點頭,繼而問道:“期限多長時間?”
報信的年輕人頭一歪:“三天之內。”罷了,又語重心長地嘆了一口氣:“舅舅,我看這回三皇子來勢洶湧,怕是難逃一劫了,我聽說,前幾個村子有一個村子因為頑抗,不願意交出壯丁,全村被屠殺,屍體直接被肢解了丟到濉河裡頭,連個墳頭都沒有,就是上游的那幾個和咱們村子一直有絲綢生意的那個。”
這年輕人說著說著便朝著河水邊看,待看到這滿滿當當的紅色河水和屍體後,突然一陣噁心,莫名地想要宣洩些什麼。
所以,這些平民的屍體就是那些不願意參軍的人的下場。
這幾乎是一種震撼,眾人心裡頭不禁都生出幾分膽寒,司馬銳如今果然是什麼都幹得出來。
冷長熙和秦玉暖看著眾人的反應,沒說什麼,是對著村長拱手道:“今日我和賤內來此只是想要勘探一下地形,畢竟,西夏士兵都不會水,我們只希望找到濉河最窄的地方,幫助我們渡過濉河,討伐司馬銳這等欺世盜名,軟禁皇上的逆黨,如今冒犯了,實屬意外”說完,冷長熙又是一副痛心疾首地看了一眼這滿河道的屍體“至於接下來的事,冷某隻能表示遺憾,軍營中還有事,冷某先告辭了。”
冷長熙牽著秦玉暖默默離開,路上又忍不住安慰著一個剛得知自己的獨生孫子就要被徵兵的老婆婆,老村長看著冷長熙和秦玉暖的一舉一動,不由得心頭一動。
出了漁村,冷武在外頭已經備好了馬車和暖手的香爐,冷武遠遠地看了一下遠處的動靜,多嘴問了一句:“黑鷹他們好不容易冒著危險才將司馬銳軍營裡的死人坑給炸通了,將軍為何不趁機慫恿漁民們也造反,歸順於我們,還要弄什麼假的徵兵令,若是這些漁民當真了,三天後真的去司馬銳的軍營裡報道,我們豈不是功虧一簣?”
冷長熙一言不發地上了馬車,嘴角只噙著一絲絲的笑意,他伸手,將秦玉暖接到馬車上,待到冷武坐上了車把式的位子開始趕車,冷長熙才是邊將捂熱的香爐遞到秦玉暖手裡,邊是緩緩地道:“若是我如今說服他們,我得來的只是一群帶著惶恐之心和敬畏之心的漁夫而已,若是讓他們慢慢思考三天,再加上之後的計劃,我得到的,才會是一群心甘情願替我賣命,懂得明辨是非的運輸船隊,這兩個概念,是完全不同的。”
所謂兵欲利其事必先利器,同時,收復人心是很重要的,冷長熙如今很是懂得分寸。
與此同時,司馬銳臨江而建的營寨裡。
接連好幾個士兵來報,說是死人坑那的炸開的缺口太大,一時間堵不上,怕是不少屍體都要隨著水流流出去。
又有人來報,說是活捉了一個前來偷襲的西夏士兵,可是他什麼都不肯說,已經咬舌自盡了。
“滾開,沒用的東西。”司馬銳每次一發脾氣就會對著人的心窩踹,他這一招已經讓不少人望而生畏“人死都死了還給我說什麼活捉,沒用的廢物,都是沒用的廢物,還不快給我去查,這一次冷長熙行動古怪,沒事跑過來炸死人坑做什麼,還有,屍體全都流到下游後勢必會被那些平頭百姓們看到,上一次徵兵已經鬧了一陣,若是再被那些不識趣的漁民們給鬧騰一回,我怕是這濉河周邊,我都呆不下去了。”
司馬銳說著說著,忽而語氣一頓,看似在自言自語道:“所以,冷長熙的目的就是這個?”
就在其他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司馬銳已然拽著身旁一個通訊兵的衣領口逼問道:“玉海棠什麼時候到?”
“末將也……”
“他不是說半個月前就從京都出發了嗎?為何現在還沒到?”司馬銳自顧自地一拳頭捶在案几上,發出一聲悶響。
恰此時,外頭突然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帶著一些小獸的尖叫,像是猿類在啼叫。
司馬銳正是詫異,突然,一隻通體呈黑色,只有兩腮處帶著兩撮白毛,尾巴是黑白交替的小猴子蹦躂進了屋子裡,這小猴子還是個猴子崽,蜷縮起來不過成人一個半拳頭大小,可身姿極為敏捷,明眼人一眼就能認出,這是一隻幼年的獅面猴。
司馬銳目瞪口呆地看著這猴子在自己書房裡來回攀援,他認得這隻小猴子,他可是玉海棠的愛寵,旁人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