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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說了,可四周的丫鬟卻都不敢動彈,膽子大些的一個站出來道:“李姨娘動不了了,貌似腳踝傷了。”
“可嚴重?怎麼不敢進請大夫呢?”秦玉暖皺皺眉,一副關切的樣子,又對著身旁的銅兒啐道,“沒眼力兒見的,李姨娘可是父親心尖尖上的人,還不快去告訴父親。”
銅兒眼睛一轉,立馬就是撒丫子朝著順昌院去了,竇青娥想攔都攔不住。
竇青娥面色泛起如紙一般的白,似乎還不敢相信,不可能的,她明明派了人一路跟隨,秦玉暖明明坐著青色馬車出了府,而且她一直派人盯著巷口,從秦玉暖出去到現在,只有門外這一輛馬車回來,為何裡頭的人,就成了李萋萋了。
她死死地盯著秦玉暖,只覺得這個庶女渾身上下都是不堪和陰謀,無論她是怎麼回來的,竇青娥可以確定的就是一件事——她被這個下賤庶女給算計了!
李萋萋總不能一直在府門口待著,幾個膀大腰圓的嬤嬤出來將李萋萋扶進芙蓉院的時候,恰好遇到急急趕來的秦質,領口還沾了些未乾的墨跡,當時他聽到報信說李萋萋在府門口被拉下馬車,還崴了腳的時候,緊張得就將手裡的狼毫筆跌在了懷裡。
“老爺。”竇青娥急忙迎上去,想要先開口解釋一番。
秦質雙目猶如黑羅剎一般恐怖,只回頭道:“等萋萋沒事了,我再和你慢慢算。”縱然來報信的人都未明說此事和竇青娥有關,可看著李萋萋望著竇青娥那恐懼的眼神,就大抵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李萋萋和他的蓮娘一樣,都有一雙會說話的眼睛。
可不一會兒,負責去請陳老大夫過來問診的小廝卻滿頭大汗地跑回來報:“陳老大夫臨時有急事出門去了。”
“那便拿了我的名帖去宮裡請太醫。”秦質顯得十分不耐煩。
為了一個不入流的小妾,居然驚動了太醫,竇青娥眼裡恨恨的,嫉妒和恨意交織著。秦質素來都是個極重名聲的人,此刻卻輕易為了個清倌連破兩次例。
“父親,這樣恐怕不適合,”秦雲妝連忙攔住欲離開的小廝,“如今秦家正處在風口浪尖上,這樣唐突行事,若是讓皇上知道父親為了一個妾室大張旗鼓,恐怕會更加責怪父親。”
可屋子裡隱隱約約傳來的呻吟聲似要了秦質的命似的,讓他的腦海裡總是會浮出蓮娘死前是如何痛苦地等待自己,可偏偏,自己不在她的身邊。
秦質略一躊躇,又聽到竇青娥出主意:“妾身想到了,前一陣來替雲妝問診的那位張如庭張太醫醫術很是了得,今日恰好就是最後一次問診的日子,怕是這時,張太醫也應該到了採芝院了,若是直接將他請過來,自然就不用大動干戈了。”秦雲妝和竇青娥更是相視一眼,互相的意思都再明白不過。
“如何不早說,”秦質匆匆地道,眼神掠過竇青娥,帶著絲絲不滿,“快請了那張太醫來,雲妝的臉也好得差不多了,推些時候再看也無妨。”
竇青娥面上滿是答應,還噓寒問暖地詢問著裡頭的情況,可她心裡可是看得明明白白,當時拉扯的情況雖然混亂,可敵不過她一雙火眼金睛,李萋萋那一跤,明明就是她自己忸怩著身子從車轅上摔下來的,倒在地上不肯起來喊痛,也是她的戲碼,她的腳踝好著呢,根本沒有扭傷。
不過是這個下賤女人將計就計,準備嫁禍自己,故作可憐,惹得老爺多看她兩眼罷了。
若說之前她還擔心李萋萋從中動什麼手腳,就此咬死自己,可現在來問診的是鼎鼎有名的油鹽不進的張如庭,比及其他世故圓滑的老大夫來說,這個年輕人氣盛、倔強、執拗,不知道多少娘娘公主在他手裡栽了殃,一個連娘娘都不怕的人,又怎麼會被一個太尉府的姨娘給賄賂了。
想到這,竇青娥愈發鬆懈下來,她與秦玉暖相視一眼,又撇過臉只覺得秦玉暖臉上那股子清冷和恬淡扎得她眼睛生痛。
不過一盞茶的時間,一個小丫鬟就領著風塵僕僕的張如庭從院門口趕來。
秦玉暖與張如庭也算是有一陣子沒見了,只聽說前兩日入宮的東秦公主因為水土不服,一直久病於床榻,皇上已經下了死令,在七日內,定要這位東秦公主病情好轉,這可是苦了一眾太醫,各各埋頭苦想良方對策,看著今日的張如庭比及上次消瘦了不少,人整個瘦了一圈,原本就單薄的身子顯得更加消沉。
“有勞張太醫了。”秦質拱手相托。
“還請張太醫務必要認真診治,一切如實相告。”竇青娥著重強調了後面那句話,張如庭連忙回禮,略略點頭間,看到了在秦質身後靜靜站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