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壓低聲音道:“聽說還有兩萬多的災民在路上,咱們的仁莊只怕是容納不下,但是名聲已經傳出去了,若再來災民,唯恐承受不住。”
賭坊掙來的銀子已經花得七七八八了,須得留一下救濟和維持日常運轉,仁莊上的男人造紙、裁紙、刷密寫水,女人們紡織、編織、耕種,周圍還在規劃一個“銷金窟”,但發展再快,眼下卻也沒有到能收回本的時候。
傅慎時若有所思,他道:“災民太多,光靠我們本來就支撐不住,今日汪先生回了仁莊,就帶人築牆,以免引起暴亂。以後再引入災民,須得嚴格把控,有一技之長者優先,其他的,汪先生酌情處理,再看看朝廷有什麼動靜。”
朝中人早有動靜,不過大都是惡性行為,京中以及附近州府的許多官員生怕真實訊息傳入天子耳中丟了烏紗帽,如今還在固守城門,不許災民往京城去,更是極力壓下一切和災民有關的惡言摺子,唯一的救災手段,無非是是在京外各府發救災糧和賑災銀子。
汪先生早派王武出去打探了一番,救災銀糧的發放情況,不容樂觀,層層下發,真正落到災民手上的根本沒有多少,杯水車薪緩解不了災情不說,甚至是在積壓民怨。
京中和北方各州府的官員、豪紳也都自發救災,在京城之外,便可看到長興侯府、蕭山伯府搭起來的施粥棚。
今年的災情太嚴重了,這事瞞是瞞不住的,等後面的大批災民北上,一定會徹底震驚朝野,引來天子雷霆之怒。
幾位皇子也都是焦頭爛額,想法子在皇帝知情之前,安撫災民,傅慎時手下仁莊的名聲,已經傳去了皇子的耳朵裡。
大業不是沒有發過災情,但是像這樣嚴重的天災人禍還是第一次,甚至有傳言,說南方爆發了疫情。
二皇子手下的有才之人處理救災的法子也都太陳舊,治標不治本,他聽說了仁莊之事,立刻派了遊先生去仁莊上打探一番。
遊先生一去仁莊,見到了老熟人汪先生,先是愣了好半天,然後面色一紅,深感羞愧,作揖稱汪先生為“汪老弟”,二人在酒桌上加深了“交情”。
汪先生非常大方,他將仁莊的事如實告訴了遊先生,並跟他說:“建仁莊才是長久之計,除此之外,其餘賑災法子基本上於事無補,畢竟賑災銀糧……你我都知道,實在難得發到災民手上。”
遊先生到底是讀書人,再圓滑世故,骨子裡也還是有讀書人的氣節,他心中一動,眼眶也紅了,沉默了半晌才道:“可是建‘銷金窟’,會被人罵的,若放到殿下手裡去辦,也未必推廣得開,還要連累殿下名聲,再則回本太慢,只怕還未到時候,又被人罵停了,殿下就要背千古罵名,等到將來……”
讀書人做官,幾乎都是衝著功名利祿去的,但他們嘴巴上都不敢光明正大地談論“享受”二字,用賑災銀子救濟災民,建一個煙花之地,朝中至少半數人不會同意,這樣的罵聲之下,沒有一個人能堅持得住,天子便是最初有心支援,最後也會動搖。
如今太子未立,要是背上這樣的罵名,等到將來要立儲的時候,很有可能會失去人心。
除非有人能先成功一次,並且不怕揹負罵名。
傅慎時正在做的就是此事,現在他有多大的美名,將來就有多大的罵名,至於能不能正名,什麼時候能正名,都不得而知。
遊先生手中的酒杯幾次舉起,幾次放下,終究是沒能喝下去,與汪先生的交談到此為止,他坐著馬車回了京城,一一轉述給了二皇子。
二皇子和六皇子再次聽到和傅慎時有關的事,他們兄弟兩個深感震撼,同時也打心底裡認可了傅慎時。
二皇子只等著與幕僚們商議個章程出來,再親自去與傅慎時見面詳談。
仁莊上,殷紅豆跟著傅慎時過來瞧一瞧。
傅慎時自然不好下車,他就坐在馬車裡,挑起簾子的一角觀看,殷紅豆則跟在汪先生的身後,四處走動。
仁莊的人都認識汪先生,男女老幼見汪先生這般敬重殷紅豆,還以為她就是汪先生口中的“主子”,紛紛攜家中幼子下跪磕頭道謝。
殷紅豆哪裡受得起他們的跪,忍著一身雞皮疙瘩,紅著眼睛扶起他們,道:“我也只是個丫鬟,主子今日、今日沒來呢!”
傅慎時在車裡看到這一幕,心中莫名刺痛,不知道為什麼,他聽不得她說“她是個丫鬟”這句話,他放下簾子,斂眸靠在輪椅上,睫毛輕輕的顫動著。
他想退掉婚事。
傅慎時他心裡清楚,方素月是無辜的,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