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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窗邊,然後又大步地跑回書房找來了匕首。
廂房廊下,翠微在旁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哀聲地叫著紅豆的名字,傅慎時聽不得這喪氣的哭聲,面色陰沉地切齒斥道:“把嘴閉上!”
翠微又嚇得一哆嗦,兩腿一軟坐在了地上,捂著臉小聲地哭。
傅慎時手腕靈活,以匕首挑開窗戶後邊的木閂,眨眼就開了窗戶,坐在輪椅上,卻只能看見浴桶裡沒有人,他心猛地一沉,啞著聲音吩咐:“進去看看!”
時硯一個翻身進屋,將門開啟了,他側身站著,面色微紅道:“紅豆在床上。”
傅慎時鬆了一大口氣,他進去便看見床榻上被子鼓起,殷紅豆整個腦袋都蒙在裡邊,一根頭髮絲兒都沒露出來。
他坐著輪椅上前,揭開被子的一角,便看見殷紅豆小臉發紅,身上冒著汗,細細的頭髮貼在額頭上,黏膩膩的。
傅慎時未覺得汗水髒汙,他伸手探過去,殷紅豆的額頭滾燙,幾乎灼得他掌心發疼,他當即道:“去!請大夫來!先去離侯府最近的醫館請大夫,再去請胡御醫過來,要快!”
時硯腿長,步子快,一陣風颳過去,人影兒就沒了。
傅慎時扭頭看著翠微,聲音冰冷:“還哭?!打冷水拿帕子來!”
翠微慌慌忙忙地去了。
傅慎時回頭繼續看著殷紅豆皺巴的小臉……她怎麼病了還擰著眉,是不是很難受。
他的手,不自覺地又伸了過去。
第44章
傅慎時的手摸在殷紅豆滾燙的額頭上; 她的肌膚很嫩,觸之柔軟; 但是眉頭蹙著,他抬起手指撫過去,卻撫不平。
他收回手,握著拳頭; 那股燙意卻還黏在他手掌心裡; 像一團熱氣; 透進他骨肉裡,灼得他心口微微發疼。
床上的人; 似乎察覺到異樣,她晃了晃腦袋; 又縮排被窩裡。
傅慎時再次替殷紅豆揭開被子,讓她能夠透氣。
翠微打了冷水放在床頭的櫃子上; 她顫抖著手擰乾帕子; 搭在殷紅豆的腦門上,用手摁住,隔一會兒就換一次; 不過一刻鐘,水都熱了一些。
傅慎時就坐在房裡靜靜地等著,時間似凝結成脂; 總也化不開; 不過一刻鐘而已; 卻像有一年那麼久。
他忍不住啞著聲音催問:“時硯還沒回來?”
翠微跑出去看了一眼; 走進來抽抽搭搭地稟道:“沒有。”
比寒冬更漫長的是等待。
屋子裡靜悄悄的,只有帕子上的水落進銅盆的聲音,滴滴答答,又輕又響,一下下地砸進耳朵裡,叫人心煩意燥。
兩刻鐘的功夫,大夫終於進重霄院。
時硯替老大夫揹著藥箱。
大夫快步地跟著走,一邊走一邊惶恐地問:“這位小爺,可否透露是哪位貴人生病?”
給這樣的人家診治,大夫心裡也很緊張,就怕一個治不好,貴人遷怒於人,而且他瞧時硯的樣子,必是個要緊人物,說不定是哪個房裡的太太。
時硯抿著嘴,悶聲呵道:“看病就病,還管是甚麼人!”
大夫驚懼地閉上嘴,心卻彷彿要跳出來似的,砰砰砰在胸口撞個不停。
進了廂房,大夫還要行禮請安,傅慎時扭頭瞧他一眼,道:“不必拘禮,先來診治。”
這大夫就在長興侯府外邊的街上坐館,傅家中事,他略知一二,一瞧見是這位坐輪椅的主兒,登時雙腿發軟,險些跪下去了,一抬頭又見傅慎時生的並不似羅剎嚇人,言辭也不兇狠蠻橫,只不過是通身透著的貴氣逼人而已,便穩住了心神,上前去看。
大夫請翠微將殷紅豆的手拿出來,給他把脈,平日裡只號一會兒的脈,這回唯恐出錯,瞧了個半刻鐘左右,倒是將傅慎時等人的心提得老高。
他以手背摸了摸她的額頭,便迅速收回手,又觀察了殷紅豆的面色,見她有汗,嘴唇發白,脈象虛浮,必然是外邪引起的風熱表證,才彎腰拱手道:“貴人需得立刻疏散退熱,待我開一張藥方,立刻煎給她喝。”
時硯去請大夫時,已經說了是什麼病症,大夫正好帶了幾服藥,有一服便是對症之藥,他將藥給了翠微,又在方子上寫下柴胡、升麻、薄荷等,才收了筆。
傅慎時鎖眉問道:“她如今可要緊?”
大夫反問:“貴人病幾時了?”
傅慎時道:“不過午時之前病的。”
大夫道:“倒是短時,而且也不算太燙,吃過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