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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乖乖的按照瑾堂的話來做,怎麼就是暴君了?”
“長庚一直按照我說的來做,你身邊的人服氣嗎?”凌蔚輕聲問道,“被你責罵的宦官在你被輔臣罵的時候如何?”
太子歪著腦袋想了想,道:“他好像很難過,父皇說,他還私下找過鄭大人,結果鄭大人罵他帶壞我,是趨炎附勢。”
凌蔚嘆氣。其實太子對待下人,是真的特別好了。這被寵大的孩子,又是太子,肯定脾氣都是有的。
別說太子,現代社會那些被寵大的孩子,脾氣都是挺大的。
但太子好在從來不動私刑,在他的勸說下,偶爾脾氣上來了遷怒,回過頭自己想明白了,都會用賞賜來補償。
雖然這種先責罵再補償的,在現代社會來說還是不算好。但在封建社會,這已經是非常非常仁慈的上位者了。
在封建社會,凌蔚也不可能把太子改造成民主鬥士,提倡人人平等。太子只要作為一個在封建社會的評價中的好太子、好皇帝,就成了。
那些輔臣也不是真的多看重宦官宮女,要為他們說話。他們不過是針對太子行為的本身而已。
凌蔚也知道那幾位輔臣有些嚴厲。但他畢竟沒有和那幾位輔臣接觸,黎隸收到的輔臣的上奏也沒給凌蔚看。父子兩都對凌蔚好,沒想到把凌蔚扯進來,就像當年太傅的事。凌蔚雖然嘴裡嚷著不要惹麻煩,但是就是心軟,護犢子。真知道了,就算管不了,也會給太子出主意。
到時候洩露出去,說不準就是凌蔚背責了。
不過顯然太子已經承受不住了,所以黎隸才會想讓太子緩口氣。
既然已經說出口了,太子就一口氣把要說的話都傾倒了出來。
那些輔臣們都是國之棟樑,有才有德之士,不然也不會被黎隸選來輔佐自己的兒子。
可是正如之前的於太傅一樣,自己有才有德,卻不一定教得好孩子。
凌蔚聽著太子所描述的那些人的勸諫,發現這些輔臣的上疏速度簡直在互相攀比,比誰的上疏多,比誰的措辭兇狠,比誰的言語鋒利。太子幾乎每天都能接到“批評”。
而這幾位當中,那位鄭大人,國子監司業鄭博,最是激烈。每當太子有一絲一毫行為不當,立馬犯顏直諫。
犯言直諫,那是書面語。大白話就是,當著面罵人。
別說太子才十歲,哪怕是成年人,被天天這麼當著面罵,那也受不住。
但沒辦法,犯言直諫的官才是好官,這是從古至今傳下來的文官的典範。
當然,最後賢臣都是懂得勸誡技巧的,但是犯言直諫的官員都是會在史書留下好名聲的。
也有人說過鄭博這樣天天都要當著太子的面責罵一頓不太好,鄭博說,“死而無憾”。
得,對於有風骨的讀書人,“死諫死諫”,那就是名留青史,死而無憾。
至於被“死諫”的人聽不聽得進去……聽得進去那是明君,聽不進去,那就是昏君。
被死諫的人罵了,再生氣也得捏著鼻子認下去。
皇帝都這樣被御史拽著雞毛蒜皮的小事罵著,何況太子?你太子有什麼資格生氣?
顯然黎隸也是這麼勸他兒子的。以後當皇帝了,因為小事被群臣“死諫”的時候多了去了。他因為房子漏雨,想要翻新一下宮殿,都被一群文臣“死諫”,跪在那不起來呢,還有要撞柱子的呢。
你說這黎隸自登基以來那是兢兢業業,目前也沒有好大喜功的苗頭,內庫也充足著。他一不是大興土木重新建宮殿,二也不動用國庫的錢而是私庫的錢,你們這些臣子鬧什麼鬧?難道你家房子漏雨了,你不會翻修?
老百姓有錢了,還要翻新一下房子呢。
太子被他爹這麼說了,也就忍啊忍。但是孩子的忍耐力顯然不如飽受摧殘的成年人,忍來忍去就忍無可忍了。太子本來脾性就大,又處於快到中二叛逆期的時刻,第一次萌生了,既然這些人要死諫,乾脆讓他們全都去死的想法。
本來嘛,封建社會的上位者,對人命其實不怎麼看重的。太子本來就有處置別人性命的權力,只是從來沒用過。這麼被一逼迫,簡直都要被逼迫的心理變態了。
還好有凌蔚在。
每當接受凌蔚教導的時候,太子覺得,自己也不是一無是處的,還沒到自暴自棄的程度。
凌蔚忍不住嘆息。
這都什麼事啊。
走了一個於太傅,又來了一堆輔臣。這能不能來點靠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