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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敬抱拳回覆:“回主子的話,匈奴六位王子都已經死了,可汗更無生命跡象。”
溫景負手而立,身後的手微微摩擦,輕哼了一句,意味不明:“倒是我小瞧了她,當真了不得,此女絕非池中物。”
陳敬將身子彎得更低了些,不敢說話。他當時抵達宮殿,看到六位王子死相皆悽慘無比,由此可見程嬌怨氣多深,尤其大王子那處,掙扎打鬥痕跡很濃,無怪乎程嬌幾乎跟他同歸於盡。
被送到營帳時險些救不了,左邊肩膀整個被鈍器穿過,原來她的衣衫並非紅色,而是淺黃色,那是被她自己和大王子的血給染紅的,倘若陳敬再遲些,程嬌怕是就沒救了。
“那城內的事宜……”陳敬請示溫景。
溫景沉吟片刻,“安排兵隊先行駐紮,等朕命。”
“是。”陳敬應了下來。
營帳內的光線並不明亮,橙黃色一片,卻自有一股溫馨的味道,程嬌是快要到天亮時才有的意識,她睜開眼睛,看到的是墨綠色的營帳頂,視野內一片恍惚,好似還是深深的血紅色,她閉眼,又睜開。
慢慢轉過頭,只是這麼一個動作,就牽扯的肩頭的傷泛著陣陣疼痛他,她低低叫出聲,手緊緊握住不顧疼痛,撐在身下的床榻就坐了起來。
這是中原方的營帳嗎?她得救了?
難道是訊息有誤?溫景並沒有兵敗?
程嬌抬起手捂住自己的右眼,身體上的疼痛感讓她痛苦的蜷縮起了腳趾和手指。
下一刻,營帳門口傳來一聲驚呼,“你怎麼起來了,快躺下快躺下,不知道自己有傷嗎?!”那聲音氣急敗壞極了,人影飛快衝過來就要把程嬌按下去。
程嬌一愣,手用力的抓住她的手腕,怔怔然的叫了一聲:“柳蘇?”
“你幹什麼啊!”顯然柳蘇有些生氣,但她瞧上去又不像是純粹的憤怒,整個眼圈兒都紅了。
程嬌消化了半天,知道大概自己和匈奴人都被騙了,怔愣許久之後終於朝柳蘇笑了一下。
柳蘇罵道:“笑,你還笑,你笑什麼笑?不疼嗎你?!”
程嬌老死回答:“疼,可疼了。”
“疼死你!”柳蘇咆哮。
兩個人的手緊緊握著,程嬌看了又看,抬起眼睛來:“就沒有想我嗎?怎麼越來越兇了?不知道他怎麼忍受的你。”
柳蘇簡直是又氣又急,最後反倒是委屈了起來,“要你管啊。”她回握著程嬌的手,看到她慘兮兮的模樣,鼻子都酸澀了起來,臉上有不少傷痕,臉色蒼白而憔悴,說話聲音都大不了,但語氣還是那副不緊不慢的輕淡模樣。
“你要是死了怎麼辦。”柳蘇埋怨她。
“少咒我了你。”
“老實說你這句話是不是在反擊我?”程嬌問。
“什麼?”柳蘇沒反應過來,吸了吸鼻子。
“從前在將軍府,我說你死了沒人收屍。”然後柳蘇也用‘少咒我了你’這句話作為回擊。沒想到到頭來這倆人角色倒是呼喚了一下。
柳蘇:“我才沒有!我只是在擔心你好不好?你看你的肩——”
程嬌無奈打斷她的話,“好啦,我知道,我知道……下次不會了。”
溫景在營帳外,沒有進去,不過裡面人說話的聲音他盡收耳中,不知道女子之間的情誼是不是都這麼奇怪,這聊天的內容居然越來越古怪,搞得溫景總覺得那裡面的不是姐妹而是情人似的。
溫景:有點懷疑人生。
一日後,程嬌與溫景面對面就匈奴事宜談判。
程嬌輕笑一聲,整個靠在床榻邊,“那皇上的意思?”
溫景勾起唇角盯著程嬌,“你有何理由說服朕,先說來聽聽。”
“一則我仍舊為匈奴王妃,在王朝完全覆滅的情況下由我接任完全沒有任何問題……二則,我身為中原公主,為中原立下赫赫戰功,是否該享有封地呢?”
這話程嬌說的淡淡然,沉穩得當完全不慌,叫人聽不住她真正的想法,卻仍舊能被她的語氣所折服。
溫景看了程嬌一會兒,“你想當女帝?”語氣似乎是差異的,但溫景卻沒有什麼很出乎預料的神情,彷彿一早就預料到了這個結果。
程嬌笑了一下,“勝者為王,敗者為寇,誰言勝者需分性別。”
“你當匈奴無人可選了麼?”匈奴百姓多的很,就算溫景不將它歸列為中原領土,怕也輪不到程嬌。
“王位可不是由人選出來的,從來都是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