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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微擰著眉頭,眉宇間好似鬱結不暢,冷淡的目光在眾人面上轉了一圈最後停在了王婆身上,“吵死了。”隨著最後一字落下,門砰地關上,王婆正站在門檻那猝不及防碰了一鼻子,當即捂著噯喲叫喚了起來。
等旁人扶起一看,王婆鼻子紅得透亮,與抹了一臉慘□□兒的臉相襯,怪是滑稽。當中就有幾個從怔愣中回過神來暗笑不已的。
被碰了一鼻子的王婆簡直氣炸了,捂著鼻子小心揉著,一壁瞪著那門都能眼裡都能噴出火來,“喏,你們可都瞧見了,野男人還替那臭丫頭出頭來了,還要不要臉啦!”
小孫氏原想幫忙說兩句也叫剛才來應門的人弄懵了,一時杵在原地說不出話來。
而王婆氣憤薛寶珠和那野男人的囂張態度,心底還存了幾分樂兒,好麼,這下大傢伙都信了她了,薛寶珠自個不要臉了,看村裡還怎麼留!只消一想,也顧不得鼻子疼,砰砰砰敲門更來勁兒了。
在屋子裡頭睡著的薛寶珠完全不知門口發生的那茬,昨個一直熬到凌晨才睡著,又因為找薛寶霖一驚一乍好像在山上受了凍,腦袋昏沉沉的,故此這一覺也睡得格外沉,起初聽見外頭響動還懶得起,可架不住那動靜不停擾得不成眠。
旁邊薛寶琴拱成一團閉著眼小眉毛也皺了起來,薛寶霖傷了腿只能躺床上就一記一記撫著她後背,一壁小聲道,“姐,外頭吵啥呢?”話落,肚子應聲咕嚕了響兒,隨即有些害羞捂住。
薛寶珠捂著脹疼腦袋起身,看著外面大亮的天色,曉得是自個晚了,先套了衣服替薛寶霖收拾,隨後去廚房盛了碗下半夜臨睡前搗鼓的玉糝羹,這會兒已經熬煮爛熟,用的蘿蔔碎兒加上碎米,一點兒都不放其它作料,看似尋常簡陋,味道卻是極好。
等寶霖端著吃的時候,寶琴聞著味兒就醒了,扒住哥哥衣服角兒,睜著惺忪睡眼瞧見碗時放了亮光,“阿姆!”發了個吃的音節,言簡意賅地表達了意願。
薛寶珠陰鬱心情總算被驅散點兒,拿水給她洗漱過,把倆挪到炕另一頭,搭著小炕桌讓兄妹倆吃朝飯。
等她走出屋子,門口已經吵鬧有一會兒了,眼瞧著門板晃晃都快給拍散,薛寶珠一張小臉兒黑沉得快滴出水,一頭稻草枯的頭髮亂糟糟頂著,本來就頭疼被擾得更甚,周身像籠在黑霧裡一步一步往噪音源頭去。
少年正站在廚房門口,不過似乎是聽清楚了外頭吵鬧,周身縈繞的戾氣竟比昨個還重,猛地抽了門栓開了門,先薛寶珠一步對上叫囂的王婆。
而外頭那個最使勁的陡然撲空,沒防備地直接給摔了進去,不偏不倚又是鼻子磕著了地,還淌下兩條紅痕來。她往鼻下一抹,直接怪叫了起來,“血,都出血了!”活像是讓少年故意打出來似的。
薛寶珠一壁給自個揉著發脹的額頭,聽著王婆尖著嗓子的喊聲,什麼野男人的,順勢瞧向了麻煩正主兒,額頭一記一記蹦跳得疼,她就不該心軟……
而王婆嘴裡的話更難聽了,野男人苟且之類不絕,正當她口沫星子橫飛時卻戛然止住——原來是少年直接卸了她的下巴,那一張嘴閉合不上,反而流出口水來,嗷嗚嗷嗚一臉驚恐萬分地往後退。
眾人哪裡見識過這手段,當即噤了言,鬧騰得兇的幾個也打了哆嗦的站在那。
薛寶珠反應雖是慢了一拍,可看著如此,心裡頭也是解氣的。她正被那聒噪聲音煩得不行,臉色愈發冷淡得厲害,“王婆,你一大早帶那麼多人在我家門口鬧什麼?”
王婆捧著下巴怨毒瞪著門口倆人,可惜說不出話,只好去拉董氏,董氏先是對薛寶珠藏那人的容貌心底驚歎了下,跟著自家的一比,心裡就生出些不得勁兒,話也陰陽怪氣了起來,“啥鬧,你自個窩裡藏男人丟了咱長渚村的臉,大傢伙看看,這得抓了去沉塘哩!”
不過託少年那一下的福,周遭雖然又重新響起了竊竊私語,卻沒一個敢上前的,給騰出了大半個圓兒的空地來。
薛寶珠瞄了王婆一眼,只見她估摸是想把下巴裝回去可尋不得法子,反而叫臉上□□簌簌掉,顯出還有點明顯的五指印來。村子不大,昨個夜裡她沒睡著時那乒乒乓乓的動靜從哪兒傳來的她估摸有數,便噙著似笑非笑的神色瞧看。“明明是你昨個被打,今兒大清早來尋我出氣了?”
周遭圍觀的被一提都想起昨兒個的動靜來,看向王婆也都帶了點看戲意味,可不是麼,那王長龍向來是叫王婆制住的,一個大男人窩窩囊囊讓婆娘在外頭橫,說出來都丟人,只不過這丟人好幾十年了,乍然崛起還是叫人怪意外的,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