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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往前挪,嘴裡默默唸著阿彌陀佛如來佛祖保佑。
這時節都是關閘的,潮水不漲,人被衝到這荒野犄角八成是沒命活了。薛寶珠顫顫巍巍挨近,嘴裡的詞兒也念出了聲,不敢看‘屍體’正臉兒,就跟小時候看見墓碑上不能記名一個道理,低著頭徑直往銀閃閃地地方摸去。
等摸到那東西薛寶珠徹底愣了,“……”那銀光居然是個一同被衝上來的銅箔片折射出的,害自己空歡喜一場,大概是太過懊惱,連著緊張用力過度腿一軟跌坐在了地上,正正對上‘屍體’的臉。
被水浸潤過的面龐蒼白,五官俊美異常,那種美叫薛寶珠這個粗糙慣的都不由屏住呼吸不敢驚擾,隨後才想起這人已經死了的事實,驚恐稍褪後湧上的是惋惜。
嗯,好看歸好看,死了都是枯骨。
可能是因為屍體長得好,薛寶珠那點畏懼也消弭了,反而琢磨起其他的來。那人穿著的料子一看就跟司家那些夫人公子穿的是一樣的,破開不少道口子,傷口被河水衝的發泡,其中應當最深的那道是接近胸口致命的,不管是情殺還是兇殺,那動手的肯定是不想他活命,要不是掉了河裡,估摸身上保持不住這麼光鮮,這麼好的衣服早就給扒了。
薛寶珠心思動了動,一點一點挨近前去,已經到了這地步,要沒點實質好處豈不白擔驚受怕這遭,遂抖著手朝著他身上衣服袋兒裡摸去。“吶死都死了就當救濟一下窮苦百姓,我好給你燒點紙錢花,阿尼陀佛善哉善哉。”她唸唸有詞地翻摸著他身上的兜兒,倒是有張銀票可惜拿出來就已經糊成一坨坨了,薛寶珠的臉也跟著那坨一塊糊住。
有了開端,後面就容易了,薛寶珠幾乎是帶著兇狠神色地把那人身上翻了個遍,最後終於不負希望的從他腰側腰帶內層裡摸出塊玉佩來,雕著牡丹花和月亮,極是精緻細膩,拿在手裡溫潤觸感都能覺出不菲,後世那些動輒幾十萬上百萬的古董玉佩,不就是這個樣兒的,應該在現世也能值當不少罷,總算不虛此行!
薛寶珠捧著玉佩仔細對著月亮一陣觀瞻,越看越覺著歡喜,拍了拍’屍體’胸口笑眯縫眼,“荒郊野嶺這麼也挺可憐的,看在玉佩的份上,我再給你買口棺材啊——!”
“你你你你你你——”薛寶珠驚恐至極地看著不知什麼時候睜開眼凝著自己的屍體,渾身寒毛都炸開了,頭皮一陣發麻,手腳並用地爬遠了,至於為啥不是跑的,因為腿軟根本站不起來。等隔開了一段路,她才飛快的跑了起來,越是遠了神志也越是清明。
不對!根本不是什麼死人!那人……還活著!
可現在能活著,受著這樣重的傷又是荒郊野外的待著,指不定下一刻就死了。
薛寶珠手裡緊緊攥著從那人身上摸來的玉佩,硌著手心帶起的卻是無比溫潤的觸感,心裡頭越發惶惑不安,到底是沒經驗幹這種摸屍體的活兒,難得摸個居然還有餘氣兒,衝擊之下整個腦袋都是亂的。
別心軟,家裡才剛有點起色,掙的辛苦錢一點不容易,哪容得她聖母管別個。薛寶珠心裡一壁念著,可腦子裡都是那人睜開看自個的那一眼,不負容貌所見,那雙漆黑眸子同樣深邃若星辰,怎麼都揮散不去。
……
一炷香後——
“大夫,他怎麼樣?”醫館裡油燈點的亮堂堂的,薛寶珠直勾勾瞧著正拿著小刀給床上躺著的人清理傷口的大夫,看他挑一會兒皺個眉,越皺越深,不由跟著提氣小心問道,“還有救麼?”
她手裡還捏著玉佩,當時也已經跑出老遠了,可到底過不了心底那關,只叨唸著看在玉佩份上試試,又一路跑回了鎮上醫館,請人把那人給撈了回來,診金也跟著漲了,交了還沒捂熱的一錠銀子這會兒還肉疼著,要救不活可不更虧!
“刀傷太深,尤其是胸口這道,要是再偏移個幾寸,華佗在世都沒得救。讓河水估摸都泡了有三四天了,這年輕人命夠硬。”老大夫嘀嘀咕咕說完,讓學徒趕忙燒來了熱水開始忙活給治。
薛寶珠聽他那麼說就知道是有救了,因為畫面看著太疼給背過身去不敢看。
“小姑娘,這人是你什麼人啊?”老大夫一壁在後頭問。
“不認識,好歹一條命麼,大夫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您可一定要把人治好吶。”薛寶珠甕聲甕氣回答。
老大夫聞言點了點頭,看倆人穿著也猜著估摸是如此,這年輕人很可能是讓山匪搶了碰巧被小姑娘撞見,思及此,鬍鬚花白的常德看向薛寶珠不由帶了讚賞意味,含著笑讓學徒把外露傷處包紮好,自個取了紙筆開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