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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黛聽完何田嘮叨完,蹙著眉頭狐疑道:“整個桃源縣的大夫都被請走了?發生什麼事了?”
何田也表示不清楚,青黛無奈,跺了跺腳,轉身走出耳房,便見外頭有小廝從院外跑進來,提著燈籠喊道:“老爺回來了!”
青黛迎了出去,何田也忙不迭的從耳房中跑出來。
燈光下的金元,面色沉重步履匆匆,一字胡一頓一頓的,眼睛掃向青黛,語氣透著焦慮:“怎麼回事?今天早上不是好好的麼?怎麼出去一趟就病倒了?大夫怎麼說?中了暑氣?”
金元的步伐很快,青黛只能小跑著才能跟上去,她嚥了口口水,喘著氣回道:“大夫在給四娘子看著呢,還沒出來,奴婢覺著也是中了暑氣。”
說話間便已經到了梧桐苑。金元站在房門口,只看到那大夫跽坐在帷幔外,手中捻著一條長長的紅絲線,線的另一端穿透帷幔,系在金妍珠的脈息上。
房間很熱,那鬍子拉碴的大夫眯著眼睛,似在認真的分析著脈象。
床邊站著的林氏看到了金元的身影,拿起帕子抹了一把眼淚,哽聲喚了一聲老爺,卻被那大夫瞪了一眼,拿手放在嘴邊做了個噓聲。
金元看到那大夫診脈的態度,氣就不打一處來。
醫者看病,不是該講究望聞問切麼?
這隔著紗幔,神情氣色都看不清楚,如何能診斷病症?又如何能對症下藥?
妍珠在床上直喊著冷,都抖成那樣了,不盡快到床前去把脈,還學人家懸絲診脈,這廝以為自己是扁鵲還是華佗呀?
“噓什麼噓?妍珠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金元不客氣的問道。
那大夫回頭看了金元一眼,目光自覺地從那張陰沉如幕布的臉移開,只看到那一襲威嚴凜凜的鐵鏽紅官袍。
喲,這是縣老爺家的府邸?
大夫這才恍然自己這次竟是被一個官宦之家請來看病了,心中不由有些激動,忙起身朝金元鞠了一躬,說道:“娘子這是吃多了生冷東西,又中了暑氣,在下開幾幅藥煎完喝下便好!”
金元忙讓大夫趕緊開藥,連寒暄一句都沒有,便直接脫下鞋履,撩開帷幔,往床邊走去。
大夫開了藥,收了診金,馮媽媽忙安排廚房那邊儘快將藥汁煎出來。
何田送了大夫出門,多嘴問了一句:“今天怎麼所有大夫都出診了?”
那鬍渣大夫眸子閃了閃,笑道:“是呀,連我師父都被請走了!”
何田的心咯噔一跳,這大夫到底是出師了沒有?
“這是出了什麼大事了?”何田追問道。
鬍渣大夫點頭,一副‘原來你還不知道’的樣子,伸手摸了摸下顎的鬍渣,應道:“這已經是下午的事了,慕容老爺的公子學騎馬,結果不知道是他技術不行還是那馬發了瘋。墮馬了!情況還是挺嚴重,我師父那會兒就說估計活不成了,可慕容家就這一根獨苗呀。哪能看著人就這樣沒了?慕容家的萬貫家財將來可是要給慕容公子繼承的,所以。慕容老爺將桃源縣上上下下所有的大夫都請走了,所有大夫現在都在慕容府上會診呢。人家慕容老爺說了,無論代價如何,只要有一線生機,都要救下兒子。”
何田哦了一聲,難怪他跑了好幾家藥店,連一個大夫的影子都沒有看到。敢情都聚集在慕容府會診了。
也是,慕容家就一根獨苗,要是沒了,縱然有萬貫家財又有何用。還不是一樣落了個晚景淒涼?
目光又落在鬍渣大夫身上,這傢伙嘴角含著淺笑,正想著慕容府現在的盛況幾何呢。
他嘆了一息,感慨道:“這慕容老爺,真是父愛如山呀。。。。。。”
何田算是想明白了。這傢伙,絕對還沒達到出師的標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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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風苑這邊,主僕四人吃完了晚膳之後,袁青青負責收拾廚房,樁媽媽和笑笑卻不顧金子的勸說。非得要趁著就寢前的時間繼續趕工。
金子拗不過,只好由著她們。
今晚的晚膳,讓她很有成就感,沒想到久不出手的東坡肉竟然那麼成功,連盤底的那點湯汁,都讓袁青青這丫頭淋著米飯吃乾淨了。小丫頭正在長身體,吃量很是驚人。
吃多了幾塊肉,這會兒有些膩了,金子兀自煮了一壺清茶,給燈下的樁媽媽和笑笑各送了一杯過去。
金子自己端著一杯茶走進內廂,剛拿起小木箱準備看看那些解剖刀具,便聽到外頭長廊上傳了咯吱咯吱的木屐聲。
金子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