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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清抬頭看了周伯宣一眼,周伯宣此刻正抬起頭,打量著御座上的皇帝。
英宗已經緩過氣來了,他眯著眼睛倚在龍椅上,正試圖讓自己的氣息平穩下來。
周伯宣喚了一聲陛下,隨後斗膽向英宗進言,說御史王直生性剛正不阿,雖然說話難聽,但他的的確確是忠誠之人,還望英宗息怒,從輕處罰。
英宗睜開眸子,冷冷一笑。
曹清看清了形勢,經過仔細思考後,也藉機表明他們這些臣子們的心跡:“陛下聖明,天位已定,寧復有他!”
意思是陛下您的皇位穩穩當當的,就是憲宗回來,也不能動搖半分,絕不會更迭。我們這些做臣子的,也是對您忠心耿耿,絕不會有二心。
其他人見狀,忙齊齊執笏參拜,齊聲唱道:“陛下聖明,天位已定,寧復有他!”
這句話是及時雨,英宗悶賭的心情便由陰轉晴了。
他要的就是這句話!
若非擰不過民意,要將憲宗迎回,他定要讓臣子們起誓,只對他一人忠誠到底!
英宗的氣焰下去了,不過那個不帶腦筋上朝的王直,他是怎麼看就怎麼不順眼。
最後為了表示自己是個直言納諫的明君,英宗最終沒有打殺了王直,只在殿中將他訓斥了一頓,命廷尉親自執仗,將那個沒有眼色的老匹夫打了二十杖。
王直這二十杖挨下來,雖然不至於去了性命,卻也夠他躺在榻上歇個十天半個月的了。
早朝過後,英宗傳喚了周伯宣和曹清去養心殿。
大家都知道陛下傳召他們,定是為了商量迎接上皇歸朝之事,這事情陛下的牴觸情緒很大,他們也不想跟著摻和,以後出了力,還要承受被陛下膈應的後果,不值當!因而朝會散了後,那些不用去養心殿議事的人。反而鬆了一口氣。
英宗有些肥胖,近些年有心絞痛的毛病,不能大喜大悲有過多起伏的情緒。要控制情志才不會加重病情,這是太醫跟他說的。因而英宗一直很有涵養,就算盛怒也有一個度。可偏偏憲宗這件事,是他心中一根刺,一根讓他無法不在意,無法輕提輕放的一件事。他太愛自己現在擁有的一切了,而這一切原本不屬於他,所以他害怕失去,害怕自己臣子不夠忠誠。害怕憲宗還有妄想。
重壓之下,他的情緒到了焦燥,甚至是崩潰的臨界點。。。。。。
福公公伺候英宗脫下龍袍,換上明黃色的織錦薄緞常服。
英宗在側殿稍事歇息片刻,喝了一盞茶之後才起身去了正殿,接見周伯宣和曹清。
關於迎接憲宗歸朝的事,右相周伯宣的意思是等韃靼使臣到了再面談,若耶律還附帶其他的要求,到時候是否接受再一起斟酌商談。
再一個就是,不能讓韃靼人送憲宗入境。需得他們自己在朝中遴選一個合適的人選,去韃靼將憲宗迎回來,這樣做便可以防範和避免韃靼借送憲宗歸朝暗中做手腳。伺機潛入胤朝國界,發動兵變。
曹清也認為周相國所言甚是。
英宗聽進去了,人選問題,他暫時沒有考慮。今天韃靼將派使臣來朝的事情剛剛確定日子,從出發到抵達上京城這段路程,至少要一個多月兩個月時間。這期間若是還有什麼變故,憲宗能否安然回朝還兩說呢。
說到底,英宗心裡還是存了一絲僥倖的,不過他的陰暗面只稍自己知道。旁人是不能窺探一絲一毫的。
英宗還要批閱奏摺,商討完這件事後。便讓周伯宣和曹清跪安了。
。。。。。。
朝會之事,蕭太后向來是瞭如指掌的。只是她沒有想到。那些中立派的朝臣們,這一次竟如此給力。
蕭太后感到一絲安慰,這些臣子所言,乃是從國體大局出發,不諂媚溜鬚,是真正的純臣所為。
她這些日子睡得不好,整夜整夜的做夢。
夢裡,常常出現憲宗年少時稚嫩的面孔。她原以為自己都快要忘記他的模樣了,可夢裡,卻依然如此清晰。
那時候,憲宗是太子,先帝對他嚴格,說他不能養在後。宮婦孺之手,將來定會懦弱難當大任。從五歲讀書之後,他便被先帝安置在前朝的宮殿。上午跟著少師讀書,下午便跟著端肅親王去校場操練習武。
先帝對他寄予厚望,他心中是愛這個兒子的,只不過帝王家的父愛,決不會輕易顯露於色。
憲宗雖是蕭太后親生,但因從小不養在身邊,母子關係便有些疏離。對比英宗,蕭太后給他的母愛,實在是少得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