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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回頭望了周圍一眼,小聲道:“世易時移,時過境遷,現在朝廷的局勢再不能跟英宗朝時同日而語。雪哥兒是陛下的親兒子,他自會為他打點好一切,你應該相信他的,不是麼?”
蕙蘭郡主木然點點頭。
誰說不是呢?
現在掌管天下的是憲宗,憲宗存活的兒子就只有雪哥兒一個,沒有手足之間的爭鬥,沒有朝堂上的派系紛爭,皇城並沒有她所想象的那般兇險,是個龍潭虎穴的所在。歸根到底,她所有的顧慮只不過是因為她太在乎,太捨不得兒子罷了。
“你心裡難過,為夫如何不知道?”辰靖握住蕙蘭郡主的手,笑著安慰道:“雪哥兒是個孝順的孩子,又豈會忘了咱們這十幾年來的養育之恩?咱們是一家人,不管身份如何改變,這種關係、這份感情卻是永遠也不會變的!”
“靖哥你說的對,是我想太多了。”蕙蘭郡主接過辰靖手中的手帕,擦乾臉上的淚痕,收拾起情緒。
二人在船頭吹了一會兒風,辰靖擔心妻子受凍,勸說她回船艙去,就在二人轉身的當口,甲板上出現了一個身影,此人正是此前在辰家茶莊擔任了十幾年管事的通伯。
他一襲藏青色團福暗紋杭綢直綴,花白的髮絲梳得一絲不苟,用一支水頭極好的玉簪固定著。
蕙蘭郡主一眼就將他認了出來,腳下步伐一滯,定定地望著他。
“參見郡主,郡馬爺!”通伯上前,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禮,亦如當年他在辰家茶莊為僕那般。
“通伯?呵呵,如今你已經是陛下親封的候爺,萬不可再行此大禮!”辰靖含著淺淺淡笑,上前虛扶了一把。
通伯抬頭,看著辰靖和蕙蘭郡主的目光盡是感激之意,“在郡馬爺和郡主面前,阿通就只是阿通,不是什麼候爺。這些年來,承蒙辰家庇護收留,阿通一家才得以有一片棲身之所,此大恩,阿通一生莫不敢忘!”
辰靖和蕙蘭郡主相視了一眼,默契的想起了通伯意外喪生的親人來。
他多年的堅持和隱忍,終於等到了憲宗的歸來、復辟,也等來了恢復本來身份的那一天,可這份喜悅。卻再也找不到能與之分享過的人。。。。。。
功成名就,回首相望,身後只剩下無盡的孤寂和荒涼!
蕙蘭郡主對通伯一家的遭遇,很是同情,也深感無奈。
她看著眼前這個身形佝僂的老人,一時間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他,只在心中暗自嘆息:造化弄人。。。。。。
辰靖嘆了口氣。抬手拍了拍通伯的肩膀。“這些自不必說了,在仙居府若有什麼需要,儘管告訴我。”
通伯眼眶微紅。郡馬向來是個古道熱腸之人,推辭之言反倒顯得見外,便只拱手道:“是!多謝郡馬爺!”
說話間,船已經抵達月朗山的渡口。
蕙蘭郡主和辰靖、通伯一同走下船頭的甲板。進入船艙準備請憲宗下船。
“陛下和雪哥兒還在裡面相談麼?”蕙蘭郡主小聲問公孫勇。
“是!”公孫勇拱手回道。
蕙蘭郡主露出一絲欣慰的笑意,父子倆沒有隔閡。一見如故,這是好事兒。
她一開始還在擔心他們父子倆都是性格清冷之人,怕是要冷場尷尬呢。
見此刻天色漸晚,蕙蘭郡主便上前。輕輕敲了敲槅門,揚聲道:“陛下,船已經抵達月朗山渡口了。咱們先下船,待到了山莊內。用了膳再閒談吧。”
蕙蘭郡主話音剛落,槅門便被拉開了。
開門的是辰逸雪,他面色如常,一如既往的清貴逼人。
“父親,母親!”他開口喚了一句,俊顏露出釋然的笑意。
蕙蘭郡主眨了眨眼,心頭既開心又酸澀。
果真是父子親緣,想來他們這次相認後必是詳談甚歡啊!
“到了啊,這便下船吧!”憲宗緩步走出來,清瓘的臉上笑容澹澹,只是眸底有難以掩藏的哀傷。
父子倆截然不同的神色,讓蕙蘭郡主有些迷惑。
然只失神了一會兒,她便迅速的反應過來,笑道:“是,月朗山的景緻可是極美的,晚膳過後,讓雪哥兒陪著你四處走走。。。。。。”
憲宗朗聲一笑,一連應了幾個好,在蕙蘭郡主和辰靖的引領下,踏上月朗山的小徑。
。。。。。。
山莊內早已收拾妥當,蕙蘭郡主將憲宗安置在端肅親王起居的正院裡。
差丫頭們入內掌燈之後,便有婆子請示是否要傳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