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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子連帶惱恨上,她雖然沒有被英宗禁足,可英宗不見她,這讓她心裡七上八下的,沒個著落。
英宗又低頭抿了一口茶,抬眼看了福公公一眼。啞聲道:“讓她將膳食留下,回去吧,朕現在不餓,一會兒再過去用膳!”
福公公忙唱了喏,甩著拂塵出了正殿。
能留下膳食就已經是給容妃天大的面子了啊,也不看看別的妃子送過來的,都讓人給原封不動的退了回去了。容妃在陛下的心裡,分量的確是不同別個的。
福公公離開後,正殿內又只剩下英宗一個人了。
他一雙幽深的眸子虛無地凝著殿中央仙鶴鏤空猊金薰香爐內嫋嫋升騰而起的白煙怔神,耳邊嗡嗡地回想著那天龍廷軒在養心殿內對他說的話。
他總說軒兒是這幾個兒子裡頭最像他的。
果然沒有說錯啊。連那份對待手足的寡情陰狠,都學得有過之而無不及啊!
英宗的唇角漸漸溢位清冷笑意。
在天家、在皇權高於一切的世界裡,寡情陰狠不算什麼。優柔寡斷、心慈手軟才最是要不得的。
這些日子他想了很多,太子生性衝動,行事任意妄為,大胤朝的江山將來交到他手中,若他能知人善任、廣開言路,或許還能將祖宗留下的江山社稷守住,若是不能,大胤朝則危矣。至於惠王,是個聰明幹練有才能的。奈何他太過於依賴倚重蕭氏,心太偏則不能全面正確地看待問題。且外戚決不能再抬舉下去,讓其勢力越發膨脹。最終養虎為患,禍害江山。
反觀龍廷軒,從小便學會隱忍偽裝,掩藏自己,漫長歲月的等待與伺伏,只為了瞅準時機奮起反擊,將對手一擊斃命,而他自己不傷皮毛,大獲全勝。
英宗一直在回憶龍廷軒成長以來的點點滴滴,往日的畫面就像走馬燈一般,串成一個連貫的故事,在他腦海裡漸漸鋪展開來。回憶越發深入的時候,英宗才驚訝的發現,他對自己這個兒子的瞭解,遠遠不夠,自己所認為的瞭解,僅僅只是流於表面的瞭解。小小年紀的他,便倚在心底深處種上了堅忍不屈的種子。。。。。。
英宗認為自己是個好的皇帝,他將憲宗留下來的這個爛攤子拾綴成如今呈現出來的國富兵強,四海昇平。他在想,深諳帝王心術的龍廷軒,將來定也能成為一個好的帝王,只是他們父子倆,都稱不上好人。
英宗不在乎自己是不是一個好人,想必龍廷軒更不會在乎!
他收回神思,將手中託著的已經變溫的茶湯擱下,提起硃筆,翻開一個新的摺子,閱覽起來。
。。。。。。
逍遙王府內。
龍廷軒從屏風後面走出來,阿桑拿著黑狐大氅上前,披在他寬闊堅實的肩膀上,一面低聲道:“少主,禮物已經備妥當了,您是要先上哪個府?”
龍廷軒抬眸看了眼窗外的天色,正值晌午,蒼穹卻是低壓暗沉,濃濃的烏雲擠在一塊兒,層層疊疊,看似隨時都要墜落下來般,讓人壓抑得喘不上氣兒。
他微蹙了眉頭,儼然沒有了出門的興致。
龍廷軒將大氅上繫著的帶子扯了下來,冷峻的目光掃向阿桑,啞聲道:“打發白管事去送吧,阿桑你將帖子給他,禮物是你安排的,你自個兒跟他交代清楚!”
阿桑抬頭,銀色的髮絲隨著動作滑動,在半空中划起一道圓弧。
“少主您不親自去了麼?”
阿桑想不明白少主這多變的心思,陛下對太子和惠王的處置遲遲未下,朝中些人見陛下態度未明,也紛紛忍著浮躁觀望。少主此前就說要藉著年節送禮拜訪朝中大臣,順便敲打敲打,讓一些臣子上書給陛下再施施壓力。阿桑也覺得這事可行,藉著年節互通有無。少主還能結交多一些的朝臣,壯大麾下勢力,這算是一舉多得的事情啊。怎麼忽然間又不幹了?
龍廷軒微抿著唇,四仰八叉的往軟榻上一趟。雙腿交疊起來,擱在旁邊的博古架上,懶懶道:“鷹組剛剛不說了麼?父皇留下了母妃帶過去的膳食,父皇那邊的態度有所鬆動,本王到底不適合在這個時候再上躥下跳的了,免得惹來更多無端猜忌。父皇總不能一直拖著太子和惠王謀逆的那件事不辦吧?就是父皇拿不下決心來處置他們兩個,到時候不必本王攛惙,御史王直就會第一個跳出來。等著吧。。。。。”
阿桑覺得少主上回說的很有道理,這回說的也在理,左右話都讓他說盡了。
他點點頭,將大氅收進內廂,順便取過龍廷軒擱在几面上的帖子,施了禮,便下去安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