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落的滑翔翼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門牙,和“美”這一字無論如何都搭不上邊了。
朱弦悲傷地發現:這個莽撞的,好打抱不平的傻丫頭赫然是過去的自己。
她想起來了,八歲那年,正當換牙的她隨回京述職的父親看望祖母,祖母見到她的模樣,差點沒暈過去:她漂亮可愛的大孫女,不過去了西北一年,就從一個粉糰子變成了黑炭頭,還是個缺了牙的黑炭頭!
祖母下定決心要把她變回淑女,賞了她不少適合小姑娘穿戴的首飾和衣服,銀鏤水仙花絞絲鐲子就是其中之一,她愛它精巧,那一段日子常常戴著。
後來父親準備離京回涼州,臨行之前,攜她去西華坊遊玩,結果父親經過一棋鋪,見有人對弈,在旁看得入了迷不肯邁步。她在一邊等得無聊,瞅著人不注意,就悄悄溜了出來。
經過一條小巷時,聽到了男子的怒吼聲與年輕女子的苦苦哀求之聲。她心中好奇,悄悄過去看了一眼,就看到被堵住中間的布衣少女楚楚可憐的模樣。她不知怎的,想起孃親跟她講過的行俠仗義的故事,腦袋發熱,就衝了進去。
結果這一年來她雖然跟著孃親學了些三腳貓的武藝,可畢竟年幼,根基不牢。初時仗著身手靈活還能佔些上風,時間一久,她力氣不足,對方又熟悉了她的武功路數,很快就對方抓住,惡狠狠地往地上一摔。
她的腦袋磕在一塊凸起的石頭上,頓時血流如注,背過氣去,後來就什麼也不知道了。她的失蹤讓朱家炸了鍋,祖母因此重罰了父親,又不敢聲張,悄悄讓人尋她,卻始終沒有一點音信。後來,還是她自己主動找回家的,身上的衣服首飾卻全都換了一遍。家人問她失蹤的這些天發生了什麼,她的記憶卻是一片空白,什麼都不知道了。
回到涼州後,孃親因這事和父親生了好大的氣,後怕之餘,本來不願傳給她的內功修行心法也破例傳給了她。她倒也算是因禍得福。
難道說,她要尋回朱家去,等八歲的自己回來了,現在的自己才能離開?可她現在這個模樣回去,怕不是要把祖母和父親嚇壞吧。而且,如果八歲的自己一直不回來,難道她要一直在這個身體裡呆下去,那現實中的她該怎麼辦?
她咬著唇,躊躇難決:或者還是等傷養得稍微好一些,不那麼嚇人時再回去?扮演八歲時的自己,她應該能勝任吧?
*
春日暖暖,微風徐徐,正是怡人之時。
小而破舊的院子中,院門緊閉,靜寂無聲。院中的老槐樹枝葉沙沙,搖碎一地光影。朱弦愁眉苦臉地倚著樹幹抱膝而坐,憂心忡忡。
日子一天天過去,她的傷勢一天天好轉起來,已能順利地下地行走,卻始終困在八歲的身體中,沒有回去。
她不由有些慌神:她留在這個世界的時間實在太長了,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事。難道她竟回不去了?
如果真是這樣……她下意識地伸手摸向脖頸上的一根紅線,順著紅線拉出掛在其上的一枚玉墜,放在手中輕輕摩挲。玉墜是她梳洗的時候發現的,呈水滴形狀,一道長長的裂紋爬在玉墜上,裂紋中隱隱透出血色,顯得異常詭異。
和謝冕的那枚玉墜一模一樣!
為什麼自己身上也會有,還是就是謝冕的那枚?她竟從來不知道自己身上有過這樣一枚玉墜!
不對,她臉色微變,忽然想起,她小時候曾經有過一枚玉墜的。也是在她八歲剛回京城的時候,祖母帶她去南郊的大慈恩寺祈福,巧遇大慈恩寺的高僧洞慈法師。洞慈法師見她活潑可愛,贈了一枚玉墜給她,說可保平安。後來那玉墜也在她失蹤後不見了,那玉墜究竟長什麼樣?她拼命回想著,只隱約記得那玉墜晶瑩剔透,通體無瑕,絕沒有血色的裂紋在上面。
可她現在身上的玉墜卻變成了這樣,究竟是怎麼回事?此時再想起洞慈法師當初意味深長的笑容,朱弦不由心中一動:莫非洞慈法師知道玉墜的秘密?那她是不是該去一趟大慈恩寺?
她望了望四周的院牆,簡陋的屋子不由犯了難。大慈恩寺她自然是去過的,但那時是作為朱家的小姐,出入有車馬,行動有僕婦。可這會兒她年幼力弱,還受著傷,總不能自己一個人穿過大半個京城走過去吧?
她嘆了口氣,只有等在流芳閣做活的丁香回來再說了。不得不說,丁香雖然有種種毛病,對這個“恩人”倒真是不錯。不管是吃的用的玩的,總能想到她。
唯一不好的,每天都要打扮得花枝招展地出去,回來則越來越晚,她要是沒睡,還要揪住她滔滔不絕地告訴她謝公子今天有多溫柔俊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