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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若說,在守孝期滿後,皇上必會將侯爵還於我手,不知李伯父敢不敢賭?我要是能得回爵位,必還李氏一門一場榮華富貴。”
鍾涵不是個蠢人,自從溫含章捋起了那根線頭之後,他便猜出這極有可能是皇上的下一步棋。先予後奪,是激怒一個人最好的法子,奪完之後再將寶貝給他最痛恨之人,令兩方自相殘殺,不廢吹灰之力,鍾氏一族就會變成一盤散沙。爵位於他們是寶貝,對皇上來說卻是一個玩具,這只是帝皇制衡武將之家的一個手段。鍾涵早就悟透了這點。
他這話說得鏗鏘有力。可李副將有些懷疑:“鍾公子,不是老夫懷疑你,你難道是皇上肚子裡的蛔蟲嗎?”
鍾涵笑道:“李伯父若是不信,我也沒法子。您手中的訊息,只有在我這裡才有價值。我如今身無長物,能應承的也只有未來之事。李伯父不若賭一把。橫豎您都沒有損失。”
李副將總覺得,自己是被眼前這小子給誑了。但他三番兩次下帖子邀請鍾涵,也就是想幫李家瞭解了這段恩怨,希望日後有人知道此事不要把李家給牽連進來,其他倒在其次。
他嘆了一聲:“若是你沒有和我兒相識,我必會將這樁事情帶到地底下。”
但是鍾涵一到汶縣就精準鎖住了李家,這就說明他知曉當年他在這其中也過了一遍手。眼前的這位,現在是還困在池中才會與他講條件,若有一日他當真飛龍在天,焉知會不會嫉恨今日李家不願相告之仇。
說在這裡將他滅口?李副將還沒這個膽子。先寧遠侯父子要是接連栽在這裡,必會將天下的目光都引了過來。
李副將道:“當年……”當年寧遠侯鍾昀與友人到了汶縣之後,李副將和同僚上門拜訪,鍾昀倒是客氣地緊。
只是汶縣靠近十萬大山,不像蘇杭那般名動天下,一個侯爺居然會從京城跑到這裡來,李副將素來機靈,當時就留了一個心眼。
他當時剛接到了汶縣的換防令,先前是在隔壁的浩縣任職,兩縣離得不遠,李副將也算地頭蛇了。既然心中起疑,他就讓人盯著鍾昀,發現他和友人日日進山,有時候還會在山中盤旋幾日才會迴歸。李副將就更好奇了。
這般過了幾日,他突然接到了調令,說是千里之外的高遠縣有匪亂,要他帶人過去駐防三月。李副將接了軍令,心中仍存著鍾昀進山一事,索性他也要等著接任臨時守備的人過來,就去了鍾昀他們入山之處等著,許是他躲得隱蔽,鍾昀帶著友人和四位侍衛出來時,竟然毫無所覺,李副將只聽見耳邊傳來“金礦、保密”幾個字眼,當時心頭便十分火熱。
這十萬大山中居然有金礦!
可惜他軍令在身,李副將只得讓身旁的心腹幫他盯著鍾昀,之後便去了高遠縣駐防。
但,他還沒到高遠縣,就聽到寧遠侯在汶縣出事了。聽說寧遠侯在山中招了山匪打劫,困守三日無人救援,最後一行人慘死在山匪手下。
汶縣事發,皇上大怒,著附近州府的參將帶兵剿匪,那窩山匪一日之間就被殲滅,之後便是一連串的清算訊息傳來。當時李副將在高遠縣日日憂心,生怕會波及到他身上。幸得皇上聖明,這件事在蜀中翻滾了三個月之後終於平息了下來。
李副將當時還特地打聽了栽在這件事中的人有哪些,可惜打聽來打聽去,都沒有那位臨時接任的守備的名字。
李副將嘆了一口氣:“汶縣官衙中存著的兵營換防記錄裡少了我與他二人的名字,當時老夫就知曉這其中一定有人在為他收拾爛攤子,老夫是實打實的靠著軍功一步步往上升的,身後無有依託,實在怕再生波瀾,才一直將這件事瞞在心底。”
鍾涵聽完此事後神色依舊淡然,他問道:“你知曉接任之人的名諱嗎?”
李副將點頭道:“老夫記了一輩子都不敢忘記,那人姓溫,叫溫與皓。”姓溫,李副將心中一直猜測這人應是與京中永平伯府有親眷關係,但他不敢說啊!那麼多人都栽了進去,就是這位溫守備沒有半點麻煩,他的背景可見一斑。
溫含章正在逗弄著孩子,她還在月子中,先前張嬤嬤已經按她所想讓木匠打了一張嬰兒床。此時孩子正躺在小床中,一雙大眼骨碌碌地溜著,一逗就笑。
初為人母,溫含章臉上的笑容十分甜蜜,手下的嬰兒繼承了她一身雪白的肌膚,現下已經能看得出來孩子五官眉眼與溫子明十分相似了。
為著這個,溫子明日日都要到嘉年居看小外甥,每次抱著外甥都是愛不釋手,笑得就像個傻子一般。
第73章 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