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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思太過,竟然不小心帶下了一盞油燈,將書房中的書稿全都付之一炬。母親傷心太過以致病情加重,生生鬱死了。
他當時不過一介垂髫小兒,即使心下生疑也鬥不過府中隻手遮天的二叔,只得轉移了焦點,將不滿和憤怒發洩在別的地方。
今日鍾晏將畫開啟,他一眼就認出來那女子頭上戴的一根蓮花白玉簪,是他曾經在母親頭上見過的。
果然如此,一連十二幅美人圖中,身上都帶著一件母親的飾品。
母親去世後,她的嫁妝都在老太太手中,今日他已經成婚,老太太前些日子就說過,會將母親的嫁妝都還給他。到時候,一切都能見著分曉了。
大約是找回了最重要的東西,身旁又有一直夢寐以求的佳人相伴,鍾涵次日清晨醒來時只覺得日麗風清,心情分外美麗。看著寢畔溫含章安靜的睡顏,猶豫了一下,還是興奮地壓了上去,溫含章只覺得像被一座高山壓住,隨後拔步床便是不停地晃動。
溫含章在鍾涵的熱情中被鬧醒,醒來後有些蔫頭蔫腦的,春暖扶著一直在打哈欠的她坐到梳妝檯前,溫含章定了定神,在春暖的不解中特地走過去摸了一把用上好酸枝木做成的立柱,看起來十分結實穩當啊,為什麼早上就能晃得那麼厲害。
鍾涵看著她蹬蹬地跑過來又跑過去,面不改色又輕描淡寫道:“岳母大人這張架子床找的是江南有名的木匠雲大師打的,我打聽過了,用過雲大師手藝的人,都是讚譽良多,你毋需擔心。”
至於他是怎麼知道的,他能跟溫含章說他在婚前和秦思行取了許多經,其中就有包括溫含章現下的這個問題嗎。因為府中混亂,他對貌美的丫鬟向來是避之不及。直到了婚前幾日才想到了這個極其重要的問題。當時便讓他好一陣急切。
拿出打破砂鍋問到底的鑽研精神,冒著被秦思行取笑的窘迫謙虛請教,床具這種極為重要的問題自然包括其中,把秦思行問得那幾日見到他臉上都是紅白交加,最後只得扔給他一大包春宮圖讓他自行研究。鍾涵對秦思行的識相十分滿意,他從小就是鑽研學問的好苗子,教他四書五經的旬師曾經贊過,他要是能專心學問,說不準幾十年後大夏又會出一位大儒。在生活中,他當然也要如此追根究底。
溫含章起初還有些沒有反應過來,等到想明白了鍾涵話裡的意思,面紅耳赤都不足以形容她在眾丫鬟面前的窘迫。
吃完早飯後溫含章總算是將臉皮加厚了一層,也補回了一些力氣,便在鍾涵的著意討好中,帶著禮物上了馬車。
溫子明一大早就被張氏打發出來在門口等著大姐姐回門。隨著遠處越來越近的馬蹄聲響,他心中卻有些撲通撲通跳了起來。
捂著胸口,溫子明有些疑惑,他前日傷心地吃不下喝不下,餓得前胸貼後背,昨日好不容易緩了過來,看著一桌好菜好飯便眼冒金光,正是因為吃得下飯菜,他才覺得自己應該釋懷大姐姐出嫁的事了。
誰知道事到臨頭,他還是嗓子眼發緊,緊張起來了!
溫子明感嘆:我真是太愛大姐姐了。
第26章 門
溫含章一見著溫子明; 就呵呵呵呵意味不明地笑了起來。笑得溫子明有些心驚肉跳,想了一想這幾日他一直在家裡悲傷度日無暇他顧; 應該是沒有犯什麼錯才是。
大姐姐肯定是一樣想著他了吧。溫子明本就和溫含章感情就十分好,往日每日請安後都要膩歪一會兒才行,這兩日早晨起來想著大姐姐不在府中,連起床的興致都沒有了; 每日裡醒來第一件事就是傷心地癟著嘴,總要等到高敏那個大個子火急火燎,他才慢吞吞地洗漱穿衣。
就連張氏這當親孃的都有些無語了,私底下暗自懷疑他是不是拿著想念溫含章當藉口故意逃學。
溫子明看了一眼扶著溫含章下車的鐘姐夫; 滿臉的柔情蜜意礙眼至極; 明明以前扶大姐姐下車都是他的任務!溫子明心酸地湊了過去; 溫含章看著他那張白玉無瑕的包子臉就覺得手指頭癢癢; 看著正門外一連串的小廝僕役; 還是忍住了。
這是親弟弟; 親生的; 裡子已經註定要被她扒了; 面子總要給他留一點。
可憐溫子明還在嫉妒姐姐被別人佔了去,過後才深深的垂首頓足; 滿頭滿臉的心酸幾乎要湧出眼眶。
鍾涵一向就知道溫含章姐弟倆親密無間; 他先前託過溫子明給溫含章遞過幾回禮物; 也曾在外遇過這位伶俐可愛的妻弟; 當時溫子明對著他就跟外頭那些敬仰他畫技的人大同小異; 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