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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官員是能請喪假的; 他馬不停蹄趕了回來,為祖母服三年的斬衰。
二叔和二嬸為了避嫌,在喪期中就將老太太交予他們保管的母親的嫁妝和分家財物; 一一交付到他手上。但是唯獨少了這兩份信和那十二件首飾。
他當時魂不守舍; 只能被他們牽著鼻子走。
看著這輩子與夢中完全不同的走向; 鍾涵猜測; 老太太當時應該也是想著等他完婚便把她手上的東西交給他的妻子保管,可是這樁婚事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有問題,他在訂親的四年裡更是像吃了一塊腐肉一般噁心; 終是不願意配合,在考中探花後一個人單槍匹馬; 上門退親拿回了庚帖。
之前他與老太太的關係便勢如水火; 後頭老太太更是心灰意冷。鍾涵恨她當年二話不說; 將父親交給她保管的寧遠軍大印和虎符都交給了二叔。不僅如此; 侯府衛隊本是屬於嫡長一脈所有。老太太先時和父親感情極好,所有人都知道父親事母至孝,從不忤逆。老太太以侯爺親母的身份,對著衛隊長親自勸導威脅,終是幫著二叔收服隊中人心,讓鍾晏一路順暢無阻,掌握府中大權。
一時之間,滿府之中只聞新人笑,不聞舊人哭。下人們行事利落,父親逝去後不過半月,他和母親就從代表府中權勢的世安院中被挪了出來,二叔說母親半夜到世安院的書房中悼念父親,可惜一時不慎以致失火身死,這番話老太太竟然也無有質疑。
若是她當時願意說一句話,母親之死絕不會被如此輕輕帶過。
鍾涵恨,恨不得當時那一把火能將府中那些睜著眼睛說瞎話的親長全部燒成灰燼,可是無論他如何咬牙切齒,那些他厭恨之人,還是一個個活得好好的。
但是他沒想到,老太太去世之前,居然會給他留下這兩封信。
看著溫含章眼中火熱真切的感動,他不知為何,心中像燒著一把火一樣,竟然也願意相信,夢中這兩封信應該也是存在的。老太太臨逝之前仍對著他念念不忘,可惜她唯一留下的這一點溫度卻被有心人昧了下來,以至於他只能在一路冰雪中獨自踏尋正義公理,踉蹌前行,終究消失在這滴水成冰的世間。
如若不是,他該是多麼悲哀。
鍾涵突然有些慶幸,那只是一個先知夢罷了。若是讓他經歷披荊斬棘、獨自仗劍天涯的坎坷和心酸而後再次重來,他未必還能保持如今的心境。以燃燒生命換回的經驗和感悟,能帶給人的不僅僅是成熟和穩重,還會讓人生披上一層蒼老的外衣。
鍾涵仍舊不能釋懷老太太當日的袖手旁觀,但是一想起她會在幾月之後便像父親母親一樣,在他的人生中消失無蹤,仍不可避免的心緒沉重。
他有些自嘲,還是太年輕了。要是什麼時候他能像鍾晏一樣目不轉睛陷害親人,許才能算是歷練出來了。
溫含章一邊喝粥一邊看著今日顯得特別深沉的鐘涵,總覺得不太適應,貼心道:“你待會要是對著老太太說不出口,不然就由我來說吧。夫妻一體,我的意思就是你的意思,老太太肯定能明白的。”
溫含章昨日已經想過了,這件事最主要的就是老太太的意見。老太太手腕強硬,若是她自己願意了,旁人再說什麼都沒有用。以老太太對鍾涵滿腔愛護之意,未必無心和他同住。
鍾涵道:“你待會帶上那個叫冬藏的丫鬟,讓她看看老太太身子是不是有些問題。”
溫含章答應了一聲,突然疑惑道:“你怎麼知道老太太身子不好?”她昨日好像沒有提過這個事吧?說起來,她昨日真的被老太太那封信感動得不行了,沒想到老太太看著那麼嚴肅端正的人,心中也會有這樣激烈炙熱的情感。至於那張小紙條上說的,溫含章就直接無視了。老小孩,老小孩,一時轉不過彎不想在孫子面前示弱也是有的。
鍾涵一臉平常:“老太太每過一段時間就要叫太醫,讓你的人先看看也好。”
溫含章還是覺得不太對勁,只是鍾晏的表情太過正常,她想了想便覺得是不是自己敏感了些。今日鍾涵休沐,正義堂的小廚房許是怕他再找麻煩,十八般武藝都使出來了。其中一道琉璃蝦餃她在大夏還是第一次見,興致勃勃地問了一下,才知道那是張廚子剛從外頭學的新手藝。
福平樓居然開課授藝了!
誰說古人的腦子迂腐的。福平樓新品不斷,便把一些先時的點心方子公佈出來,優先供給公伯侯府和王府這些權爵人家家中的廚子學習,張廚子佔著侯府的便宜也拿到了一個名額。
這一手不僅討好了京城大戶,還在群眾之中刷